穿着烧包绛紫锦衣的慕怀祺由着小厮领着往里走,手中一柄山河绘图紫绒折扇,走一步轻摇两下,长身玉立,姿容雅绝,引得客栈里一众男女的目光都聚了过去,姑娘们瞬间痴迷沦陷,眸中酝着千万仰慕柔光,眼睛都快黏在晃悠行走的人的身上了。
墨瞳摇着头收回视线,喝口酒压压惊,这丫绝对是花孔雀中的翘楚,行走中的烧包之王!
小厮领着慕怀祺上楼,但他没注意到墨瞳,直接跟着上了三楼去,墨瞳看他一眼,迅速收回视线,难道他也是来包虞子羲的?
我去,够可以的啊!慕怀祺这厮男女通吃啊?
俄顷,楼下的戏台子上走上一人,对着众人说道:“各位客官,实在是抱歉!今日虞美人身子抱恙,恐怕不得见客,方请各位见谅!接下来由巽堂和巽北为大家唱出戏!”
话一出,楼上楼下皆一片唏嘘,颇为扫兴,还有喊话“要不是为了虞美人谁来啊”这种话,然后客走了大半,巽堂和巽北两人估计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由着人走后,丝毫不被影响地继续登台唱戏。
墨瞳寻思着这虞子羲也没见多绝色,怎么人气就那么高?
二人在下唱完戏,道:“安排一间房,你让方才唱青衣的那位上来见我。”
小厮回想一下,“您是说巽北是吗?”
“都化了妆,我哪知道谁是谁?你把他给我叫到房间来就是。”墨瞳看他一眼,就起身上了三楼。
依旧是那间“落梅”。
墨瞳在房中小酌等候片刻,小厮就领着巽北上来了,透过薄纱看去,巽北连妆容都没来得及卸就赶来了。
“姑娘,您找我?”男子说话中气很足。
“过来坐。”墨瞳淡淡道。
巽北犹豫片刻,“姑娘,我尚未卸妆,怕这脂粉俗香沾了姑娘满身,扫了姑娘的兴致。”
墨瞳听着他说话还挺客气,笑道:“我要是介意这些也就不会来红香院了。”
“过来坐吧,我就想找个人一同吃饭聊天。”
巽北应声撩开薄纱走过去,就在墨瞳对面坐下,却始终垂着头,墨瞳说道:“抬起头来说话,你低着头我会觉得你不尊重我。”
“……”
巽北方才抬起头,却不敢看墨瞳,墨瞳瞧着他脸上的脂粉,问道:“怎么虞美人唱戏时都无须浓妆素裹,你们兄弟二人却要?”
巽北一愣,他匆匆看了墨瞳一眼,又垂下头,“我们兄弟与子羲不同。”
“怎么不同了?不都是唱戏?”
“我,我们兄弟不如子羲生得好看。”
墨瞳轻笑,给他斟了杯酒,漫不经心地说道:“生得一般也有一般的好处,至少不必为风尘纠纷苦恼,前些日子不是就有个打铁匠找上门来问虞美人讨要媳妇吗?”
“周铁匠的妻子确实与子羲相识,但是子羲肯定不可能把他妻子藏起来的。”
“为何?”墨瞳支着下巴卜卦地问。
巽北道:“我也是听巽堂说的,他说周铁匠的妻子喜欢子羲,但是子羲几次都拒绝了她的示好,后来我们老板知晓了这事,便找到周铁匠的妻子谈了一番,从那之后她就再没来过红香院了。”
墨瞳凝眉,看来这红香院的老板是个关键人物!
“原来如此!”墨瞳颔首,她看向巽北,“那你们这的规矩是不是不管包谁都要经过你们老板的允许?”
巽北摇头,“不是。”
那就是虞子羲特殊喽?
墨瞳开口问,“那我包你就直接经过你的允许就可以了?”
巽北:“……”
“您为何要包我?我……”
“包你唱戏啊!”墨瞳扶额,故作叹息,“怎么?我看上去就那么不像正经人家?”
这是第二次被误会了!
“不不不!”巽北担心说错话,连连摇头,“您,您的话太直白了,是我误会了。”
“我倒觉着你比那个虞美人有趣多了!”墨瞳从身上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案桌上,“这点钱就当是给你的打赏,你的戏唱得很好,而且跟你聊天也很有意思!”
说罢,墨瞳便起身离开了“落梅”,巽北有些发愣,他看着桌上的银子,又看向已经开了又关上的门,神情复杂。
墨瞳出门,刚一转身就瞧见隔壁的“飘雪”开门了。
好巧不巧,墨瞳与慕怀祺和虞子羲撞了个正面。
“这么巧?”熟悉的口吻,墨瞳装作惊觉他也在这的模样,看着虞子羲和他一起从房里出来,心说这丫果然好这口!
“是啊,够巧!”慕怀祺挑眉,轻摇折扇,他抬眼扫了下“落梅”,随即就瞧见从房里又接着出来一位满面脂粉的男子,正在整理衣裳。
果然这丫头是来嫖来了?
虞子羲见过墨瞳,此时对于他二人相识,更是诧异,“巽北,你怎么打扮成这模样?”
巽北小心翼翼地说,“我还未来得及卸妆便被这位姑娘叫过来了。”
“无碍,这样聊别有一番风味!”墨瞳笑道。
慕怀祺舔了下牙槽,这丫头不把他放在眼里就算了,竟然还当着他的面嫖得这么愉悦?
但到底慕怀祺也没有揭穿她,二人一同回王府时,见墨瞳没有认错的觉悟,便主动提及,“晞晞今日是来红香院做什么?”
“找人聊天。”墨瞳答。
慕怀祺侧过身看她心安理得的模样,舔了下门齿,“晞晞要是想找人聊天,直接找我就好,做什么要来红香院?”
“你不也在红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