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途中,墨瞳倚着车壁,闭目养神,慕怀祺斜侧着专注地觑着她,他得想个办法才好,这个丫头太强太独立,总是不需要依赖他,如此下去,想要把人撩到手,实在太难!不过这次事件倒算是个好的开端。
想及此,他又垂眸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若是长久利用这一点,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马车上,三人之中唯有赵蕈的情绪波动最大,她的精神从听到赵松被捕后就一直紧绷着,赵松的事情会连累到她吗?都怪他在做这件事以前都不跟她商量,才导致今天这个被揭穿的局面!
入宫后,周昶特地还在等着他们。
“怎么样了?”慕怀祺问。
周昶颔首,“赵松都招了!”
赵蕈的心绪原本还在跌宕起伏,这下已成定局,她的心也随着跌落深渊,慌乱和恐惧爬上心头。
“这么快?”
“嗯,证据齐全,也由不得赵松承认与否。”周昶如是道。
从仵作对先前那小厮的死的检验来看,他是服毒身亡,然他体内的毒正巧就是昨晚在马厩里发现的那毒是一样的。
而且棕骝马也被检查出在比试以前被人喂了令它兴奋的药物,这些东西都在赵府里被搜出来了。
墨瞳终于开口问了,她对于亲自报仇这件事可谓是心心念念,“那皇上准备怎么处置他?”
周昶道:“皇上找二位主子入宫也就是想让您二人决定处置方式。”
“先去见见他人吧。”
赵蕈跟着一起去牢狱,每走一步,都感觉是踩在钉子上,痛得她心脏拧成一团,每一步都加深了她的慌乱,还是依靠身边的丫鬟扶着才能勉强站稳。
牢狱里,赵松穿着囚服,靠坐在墙角,头发散乱,但是却没有被用过刑的痕迹。
“懿、懿王殿下!”赵松看到慕怀祺来,惶急跪下,连连磕头,“殿下,老臣知道错了!老臣也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荒唐事来!还往殿下和清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赵蕈看到自己的父亲变成如今这模样,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当着东方未晞的面,他居然如此低下,简直太耻辱了!
“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有些迟?”慕怀祺凉凉道,“你不但差点害晞晞受伤,且我这手就差点废掉,你以为一句知错就能弥补了?”
赵松脸色铁青,墨瞳睨了他一眼,“你要想弥补也不是不行。”
“什么?”赵松闻言忙抬起头望着墨瞳,急道:“只要能弥补,能取得殿下和清夫人的原谅,让老臣做什么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墨瞳玩味地重复了这句话,赵松连连点头,她才咂咂嘴,说道,“那好说,你把我在围场经历的再感受一遍就行了!”
赵松面如死灰,让他经受她所经历的……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白白看着,赵蕈忙跪下,眼角含泪,替赵松求情,“王爷,求您开恩,我父亲年事已高,可经受不起这般折磨了!”
墨瞳冷笑,她倒是看得出这赵蕈有种莫名其妙的傲骨,分明决定权在她手上,愣是不求她去求慕怀祺,她以为她真要报复,慕怀祺能保得住他们父女?
“那就是他的事了。”慕怀祺冷淡道,“你父亲在生出这般害人心思时,可有想过晞晞一个女儿家能否经受得起这般折磨?”
赵蕈难以置信地看了慕怀祺一眼,她死死咬着下唇,唇上的血色都没了,她没想到慕怀祺为了竟然会如此直接地拒绝她的哀求!
“殿下……”
“你不必再说了,不管受不受得住他都得受着!”
慕绛承既然有意将赵松交给慕怀祺和墨瞳处置,自然就是不会插手,赵蕈知道去求他也没用。
按照墨瞳的意思,将赵松绑在马背上,真正让他体验一次云霄飞马的快感。
“为了防止少保大人太早就掉下来,我特别做了这个措施,你只需要好好享受这个过程就行!”
赵松吓得脸色苍白,他被绳子绑得很紧,但是墨瞳却没有将绳子打死结,由着它在这个过程中一点点松开,让他体验一下逐渐走向绝望的感觉!
等到他们退到场外时,小厮一鞭挥在了马屁股上,骏马在围场内狂奔,赵蕈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若有所思,如果总是处于这种任人宰割的被动状态,那她以后肯定要被东方未晞对付得还不了手!
伴随着骏马的狂奔,赵松除了恐惧仍是恐惧!绕在马身绑好的绳子也渐渐变得松了,一刻钟不到,绳子就彻底松开,赵松被甩飞了出去。
慕怀祺和墨瞳都很淡定,赵蕈紧张地喊了一声,“爹!”
最后赵松摔在了软垫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只听到赵松痛苦的叫声,赵蕈一惊,慕怀祺也有些意料之外,他觑了眼面不改色的墨瞳,这垫子是她吩咐人放的?看来她还是容易心软!
墨瞳故意撇撇嘴,“老弱病残就是没劲!”
然后连围场也懒得再进去,就离开了,慕怀祺也跟了上去,独留赵蕈还站在原地,她望向围场内,怎么还有垫子接住他?怎么他竟然没死?
赵蕈缓缓走进围场,没有人去扶赵松起来,她走过去,看着仰躺在软垫上惊魂未定的赵松,苍白的脸色在此刻显得异常凄冷瘆人,赵松微睁着眼睛看她,疼得浑身发汗,他难受地皱着眉,嘴唇发白,伸出去的手微微颤抖着,“蕈、蕈儿,快,快扶爹起来!”
赵蕈没有说话,伸手去扶起他,淡淡道:“爹,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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