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这话,恨不得冲上去再给补周一个耳光,凌如雪却拉住了我,很平静的对我说到:“任他说去吧,我不在意。”
“他如此恶毒的说你,你不在意?”我一扬眉,如果有人这么说我,我会冲上去撕烂他的嘴的。
“对于不在意的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凌如雪很是简单的说了一句,然后开始收拾屋里的一片狼藉,但我的心里忐忑,不由得说到:“万一你以后真的嫁给他,他...”
凌如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我,忽然问了我一句:“原来你担心这个?”她的眼神温润而平和,但是那一闪而逝的哀伤,忽然把我的心都刺痛,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但凌如雪已经再次低头去收拾东西,在我犹自心疼的时候,忽然听见她一句依然平静的话语飘过来:“我的命运我不能决定,可是我的命在自己手里。”
我的心一阵儿抽搐,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底补周是黑岩苗寨的小王子,在我们刚收拾好狼藉的屋子,安静了没几分钟以后,烈周气势汹汹的找上来门来了。
相比于冲动的补周,烈周显然面对怒火,更懂压制,他压根儿没有理会慧根儿和我,而是直接对凌如雪说了一句话:“你这次就留在寨子里别回去了,明天我就让人去你们月堰苗寨下聘礼,那边答复后,你就嫁给我儿吧。我儿身有顽疾,需要冲喜,时间等不及了,礼数不周之处见谅。”
这句话就如他腰间那把杀人的弯刀一下锋利,直戳进我的心里,我看见凌如雪苍白的脸色,我相信也戳进了她的心里。
烈周根本不容凌如雪反驳什么,径直就走到了门口,然后转头说了一句:“虽然没有媒妁之言,但你和补周的事儿,两个寨子的高层都知道,几乎也是默认的事儿了,我相信没人会反对。”
我当时恨不得跳出去,大吼一句:“我反对!”可是,烈周会在意我的反对吗?
烈周走后,我和凌如雪呆立在客厅,只有慧根儿跟没事人一样的,翘着个小二郎腿,半靠在窗台上,他自小跟着慧大爷学佛,心灵比一般的小孩儿都要纯净许多,显然刚才烈周的话是个什么概念,慧根儿根本就不懂。
我望着凌如雪,她不知道为什么,却回避我的目光。
我无法想象,某一天凌如雪穿着苗疆的新娘服,在人群的喧闹中,被补周牵手领着的画面,我的心很痛!这个时候,我根本不用思考,都知道我真的是很喜欢她,从第一眼开始,从她在窗前清淡的回头,这张容颜就刻在了我的心里。
那个时候,她一回头,在我眼中除了她的脸,所有的背景都已淡去,在那个时候,她就如一缕微风,早就吹乱了我的心湖。
我一直逃避,一直回避,直到现在,烈周犹如架了一把刀在我脖子上,让我根本就回避不了了,她不看我,我干脆几步就冲到了她的面前,径直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掰了过来,让她看着我。
凌如雪的眼神依然平静,平静到让我绝望,我忽然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只是看着她,呆呆的。
凌如雪像根本看不见我灼热的目光一般,用手轻轻的拨开了我的手,转身就要走,而我却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把凌如雪抱进了怀里,在那一刻,我的手臂都在颤抖,也在那一刻,我才发现,这是我早就想做的事情——拥她入怀。
“不要..不要嫁给他。”我此刻已经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哀求了。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像一根木头似的,任我抱着,在我说出这句话以后,她平静的声音才从我的怀中传来:“陈承一,你从来都是那么莽撞吗?比起补周,你好像更直接霸道。”
我有些讪讪的,我的确不是沁淮,我没有甜言蜜语,更不知道怎么去追女孩子,怎么去感动她们,如果要问我对凌如雪该怎样的好,我想我只有我说不出口的心意。
此时,凌如雪已经推开了我,侧过头去,一如既往清淡的说到:“现在我相信如月说的了,你就是个自大的男人,好像你的感情就只有两种选择,一种你喜欢别人,别人也该喜欢你。一种是你不喜欢别人,别人喜欢你。但是抱歉,我不在你的两种选择之内。而补周至少有让我屈服的理由,我去睡了。”
说完,凌如雪转身走了,留下呆呆的我,在客厅里,安静得站着,仿佛都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一片,再一片!
“哥,你刚才抱如雪姐了。”忽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这才反应过来,慧根儿这小子原来一直在旁边看戏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的就要去找烟。
“哥,你失恋了。”慧根儿忽然叹息了一声,人小鬼大的说到。
我刚把烟叼进嘴里,一听慧根儿这话,烟直接就掉地上了,我一直以为慧根儿纯洁的像张白纸,这小子是咋回事儿?
我提着慧根儿的衣领,一把抱住他,捏着他的脸蛋问到:“说,哪里学来的?”
慧根儿被捏痛了,立刻老老实实的说到:“电影上看的,一个男的抱一个女的,女的不抱男的,就是不喜欢他,那男的就是失恋了。”
原来这小子不懂啊,我松了一口气,可是阴霾的心情也总因慧根儿童真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