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一愣。
本以为简仁说去悬崖餐厅的话只是在开玩笑,并没有当真。突然听到她竟然是认真的,心里只觉被塞得又暖又满。
真的是今天吗?
胡安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爷在疯狂暗示自己,一直以来的踟蹰也该到尽头了。
或许,今天就是表白的最好时机。
嘴里却是下意识的弹出的两句调侃。
“没看出来啊。还真要出血请我吃大餐?”
话音刚落,就是没来由的一阵脸红。还没等简仁抬杠的话语说出口,胡安只楞了一秒,立马转身往停车场跑去。
“就站在这等我,豪车马上就到。”
那跳动的发丝间,露出红红的耳垂。简仁并没有看到,只是抱着双臂,看着胡安的背影摇头轻笑。
轻柔的歌声随着打开的车窗被海风吹到了更远的地方,像是在为空旷寂寥的大地送去一丝吵嚷。更像是暧昧的男女在用最隐秘的方式与这个世界分享着这一秒不能被讲述的感觉。
“好冷,雪已经积得那么深。
rry…我深爱的人。
……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
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
……
静静缤纷,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
熟悉的山道,熟悉的美景。已经在这个社区工作生活了一年多的简仁,早已没了第一次看到这些风景时的兴奋与激动。
思绪随着前方一个个日渐熟悉的弯道开始放空。
歌词像是被写在了撕碎的那张纸上,瞬间被风吹成了细碎一片。打着旋飘在空中,却又不时被看上一眼。
舒服的靠在副驾驶座位上,简仁看着眼前不断转换的熟悉一切,说不出的安心与惬意。
这些开始熟悉的存在,还有身旁让她全然放松的家伙,因为这一切,简仁不知不觉间对这个海湾,似乎终于有了一种被称为家的感觉。
就快要入冬了。
夕阳的余晖依旧壮丽着天边的尽头,却再没有更多的余温给予这片大地。傍晚的海风从窗口灌进车里,打的脸上冰冰凉凉。虽不刺骨,但绝对谈不上温暖。
简仁紧了紧身上那件薄薄的风衣,眯着眼,任由风迎面狠狠吹来。她只是定定的看着海的那一边,欣赏着这个海湾早已看了无数次的日落。
不知怎的,今天的她突然觉得,和着这冷风,冬季冷清的夕阳更有一种苍凉壮阔的美。
“冷不冷,要不要把窗户关上。”
胡安关切的问到。
又看了一眼大海所在的方向,简仁点了点头,自己关上了车窗。
见她不说话,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胡安忍不住想要聊些什么。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他干咳一声问到。
简仁微笑看着前方将要转弯的山路,再向前,那里已是那片深沉的墨黑大海。
“你不觉得冬天的海边有一种不一样的味道吗?”
“什么味道?
从北方飞来越冬的候鸟,在礁石滩上留下的有机味道?”
胡安玩笑的答到。显然不知道,在这样的时刻,应该将如此文艺的问题往浪漫的方向引导。不过说完,他也抬眼看了看大海的那一边。
听他将冬天的味道归拢于候鸟留下的粪便气味,简仁只当是胡安又是在调侃自己文艺病犯了。没有接话,只微笑着摇了摇头。
说来也奇怪,车厢中之前让简仁有些迷离的舒服感觉就这样被胡安用鸟粪除暴的打破了。但简仁却并没有半点不悦。反倒像是被那句“有机的味道”领进了另一种轻松的感觉。
这时,就听胡安继续随意的聊着。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冬天的太阳。
我们住的地方冬天很冷。大雪有时就像是床从天而降的被子,一觉醒来,雪已经把地面盖得严严实实。
这一盖啊,就是一两周。
有时上一场雪还没化去,下一场又接了起来。就这样,一整个冬天都被那些烦人的白色包围着。
所以,在我的家乡,冬日里大家都不愿意出门。只想窝在家里,透过大大的玻璃窗,开着暖气,看外面的风雪。
我却和他们不一样。过去,我最喜欢在雪地里玩。
你知道吗,那种直接向后倒在松软雪坡上的感觉很是奇妙。最好是那种刚刚落下的新雪,有绵又软。
可那时候我还小,父母认为外面的天气对于幼小的我来说太过恶劣,所以并不愿意每天都带我出去。
在我的印象中,好像只有雪后天气特别晴朗的日子里,他们才愿意去到户外。
那个时候的我每天就趴在大大的玻璃窗前,眼巴巴的望着窗外。盼着阴天快些过去,盼着雪快些停,盼着太阳马上出来晃花我的眼睛。”
第一次听到胡安这样一本正经的回忆自己的小时候,简仁听的格外认真。那些对大雪的描述,竟也让她有了一丝向外。
“你家乡的冬天应该是很美的吧。听起来,好像一个白色的童话世界。”
胡安却是笑着摇头。
“听起来是挺美的,可是也确实挺冷的。
我长大后终于也体会到,小时候为什么父母只在天气大好的时候允许我出门了。并不是他们怕冷不肯带我出去,而是风雪实在太大,外面的温度早已不适合我们这些习惯了暖气的人类。
我还记得,大概是我五六岁左右的某个冬天。有一天下着大雪,我放假自己在家,爸妈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