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陕西总兵官左光先怒气冲冲,抓住桌子上的茶盏、“啪”的一下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左光先一世英雄,怎生生出你这么个儿子!”
原来左光先和甘学阔两人率领三四百精锐和王府护卫、家仆一起防守秦王府,他早派遣儿子左勷前去寻他左氏家丁。
延绥本就是精兵之地,他又精挑细选,以双饷、三饷养之,是以其麾下家丁皆骁勇善战,随时听令行事。
这一次事发突然,左光先为了尽快占据秦王府,不曾顾得上调集精锐家丁,便命儿子左勷持自己的军令前去调兵。
左勷便依照父亲左光先之令的调动了六七百人前来秦王府救援,而尤翟远则被左光先命令前去东门夺门。
左光先判断很准确,左光先人手不足,其实是无法同时做到控制城门和攻入秦王府两件事儿。
如今真让左勷解了秦王府之围,而尤翟远又夺回了西安东门,那么贺锦所带一千五百人那真是身陷绝地,十死无生。
结果贺锦在秦王府前与左氏家丁交手以后,与战不利,便率众且战且退,一路往东门退去。
等到贺锦退却到东门长乐门,却见城门已闭,有人在城上高叫着:“‘左金王’,长乐门已经为我所据,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左金王”贺锦抬头一看,只见官兵旗帜飘扬在城门之上,不由大吃一惊。
而当此之时,其背后又响起了喊杀声,贺锦扭头一看,正是左光先的儿子左勷带来的左氏家丁,又是前有狼后有虎之局。
贺锦不由大声喝道:“官兵自以为前后夹击,我等走投无路。而某视官兵如土鸡瓦狗耳!”
“身陷此局,彼必然以为我等必然仓皇出逃。某则反其道而行之,吾意先挫其锋锐,然后再夺门而出,可乎?”
“有何不可?”贺锦麾下骑兵亦多亡命之徒,往日挑三拣四也就罢了,如今身陷绝境,焉不死战?
贺锦遂以必死之心,率领骑兵反冲左勷带领的家丁精锐。
那左勷自度麾下七八百精锐攻打义军,势如破竹,他又年轻气盛,故而位于家丁追击的最前面。
贸然遭遇义军死命突袭,左勷顿时吓了一大跳。
左大公子自度身份尊贵,家里有大把金银美女可以享用,焉能与泥腿子以命相搏,轻掷性命哉?
左勷见状,便拍马闪开,以避其锋芒。
左勷这一躲不要紧,顿时身边的官兵皆随之而动。
将乃军之胆,左勷胆怯,自然其麾下将士亦不敢与义军相搏。
贺锦所带皆是骑军,一见官兵胆怯,不敢相交,顿时得理不饶人,直挺挺冲杀进去。
仅此一击,便冲乱了左氏家丁的阵型,杀死杀伤七八十人。
左勷见状,更是惊惧不安,便拍马而走。
那“左金王”贺锦早见得他胆怯,岂能放他轻易离去?
于是,贺锦亲自率领亲卫向左勷杀去,一边冲杀,一边高喊道:“敌将休走,且我与大战三百回合!”
左勷哪敢应战?不由肝胆俱裂,夺路而逃。
贺锦见状亦穷追不舍,似乎准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双方一追一逃,竟将东门长乐门上的官兵抛之脑后不提。
尤翟远和其麾下官兵顿时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连忙提醒他道:“将军,那左勷乃是左总兵嫡子。”
“我等眼睁睁看着不救,若是有所闪失,如何向左总兵交代啊?”
“交代?那是他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我向他交代什么?”尤翟远不屑道。
“更何况这城上贼人尚且不下,若是我等违了军令,才是死罪!”
原来这西安东面长乐门已失,乃是尤翟远故意造成的假象。
贺锦麾下骑兵乃是义军精锐,虽然比不得左光先精挑细选的家丁,但是也比一般官兵素质高了许多。
那尤翟远所带人马虽多,奈何城门上空间有限,官兵施展不得。
双方攻防了许久,那尤翟远仅仅夺了正楼,其他箭楼和闸楼犹在义军手中。
只是这时代有没有无线电、对讲机,贺锦和守门义军如何知晓对方的动向?
尤翟远认为此次虚张声势,,一来能够打击义军的士气;二来他也自信能够仅凭正楼一道防线,便能堵住义军出城之路。
本道这一次要瓮中捉鳖,以报义军昨夜战败之仇,可他万万没想到悍将左光先的儿子左勷却是个怂包,坏了大事儿。
有句话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那左勷“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本来凭借部下家丁死战,随后重振旗鼓,卷土重来,胜败犹未可知也。
可是谁也没想到,突然又有一队义军骑兵出现在官兵背后。
本来这股义军一看到官兵主力,便要调转马头,转身就逃。
看他们仔细一看,前面官兵竟然呈败退之状,不由大喜过望。他们连忙变成突击阵型,直插官兵背后。
任凭左氏家丁如何竟然,如何抵挡的住义军骑兵前后夹击?
好在这些人也有几分忠义之心,知道这次走脱不得,不由大声喝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左氏养育我等十数年,死节报恩就这今日!”
言毕,竟然分出两队甲兵,死死缠着贺锦和后来到达的骑兵不走,为左勷和其他家丁退出战场争取时间。
“左金王”见状气的怒吼连连,依旧无法脱身。甚至有些家丁直接扑上来,拖拽着战马,以求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