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海是个好地方。
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所有的建筑都是很久以前建造的民居式别墅,看上去很简朴。
这里的作风当然也很简朴,都是从战场上活过来的老一辈,对荣华富贵没有诉求,与普通人一样,大都希望儿孙满堂,后辈有大出息。
当然,但凡是能出生在这里的人,一落地就处在整个汉国的金字塔顶,他们的大出息,必然与普通人所说的大出息不同。
从这里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明显是句心灵鸡汤,事实上,能不能成王,这在出生就已经决定。
深夜凌晨,小南海中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居内,正有三位老人在下棋。
正对棋盘持黑子的老人,一头干练白发,眉目清秀,大概有九十来岁,可精神面貌却像是五十岁。
他的眼窝很深,一双充满智慧的瞳子定睛看着棋盘,两根洁白修长的手指夹着一颗黑子,似乎是在犹豫该往哪放。
在这个老人的对面,也是一个老人,持的是白子。
这个老人看上去要苍老许多,头发有些乱糟糟的,甚至不修边幅,可与他这副外表相悖的是,他的目光中却透着一股简朴至极的单纯。
他盯着棋盘,挠了挠头,似乎是遇到了困境。
在棋盘侧面,第三位老人正在看棋,这位老人须发皆白,与其他两位相比,浑身透着一股谪仙气质,只是他明显心不在焉,眼睛虽是盯着期盼,可双眼无神,估摸是在想什么高深学问。
这三位老人就是所有人所说的上边。
他们常常会坐在这里下棋,备上一暖壶水,摆上三个白瓷缸,里边放着特供的大红袍。
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一边下棋。
就这么聊了几十年,把汉国硬是聊成了世界强国。
黑子老人思索半天,将手中的黑子轻轻放下,然后收走了一片白子,笑道:“金都内卫权的标的没几天了,三大家族估摸还是云里雾里,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病急乱投医,拼命拉拢李大年那个臭小子!”
白子老人没有吭气,只看着被收走的白子面露气馁,他与对面的老人不同,下棋的时候很少说话,也基本不发表任何言论。
在他眼中,棋盘就只是棋盘,棋子也只是棋子,只对这盘棋的输赢有兴趣,至于别的,他没心思多想。
反正有黑子老人与看棋老人在,他只要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就好。
以前打仗的时候,他们三个也是这种状态。
看棋老人笑了笑,伸手抚摸着下巴上的白须,“我在玄道学院门前,跟李大年那小子聊过几句话,那小子很有悟性,我很喜欢。现在三大家族心思各异,对这小子的态度也各有不同,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怕他们很快会对这小子动杀心!”
看棋老人说话的这个档口,白子老人悄悄往棋盘上落了一颗子,拍了拍手笑道:“这真是一步妙棋,哈哈,这盘你要输啊!”
黑子老人只瞥了一眼棋盘,便面露忧色,像是喃喃自语的开口道:“夜帝是个人才,对我们还有很多有用的地方,得保住他!”
说完,随手抓起黑子,放到了棋盘中,很轻松就将白子老人刚才那步棋化解。
白子老人面色又沉了下来,很烦躁的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不忿道:“下不过你,下不过你,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老是下不过你!”
黑子老人呵呵一笑,“因为我看黑子是天下,你看白子却是自己。”
白子老人撇撇嘴,“天下怎么样,是你两的事儿,我就喜欢喝茶下棋遛鸟。不过,夜帝那小子我也挺喜欢,他的确不能死!”
看棋老人道:“李震天尽早就会来京,若想保住夜帝,咱们就得给李震天一个名分!”
黑子老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白子老人又赶紧走了一步棋。
看棋老人接着道:“咱们有必要给李震天一个委任状。”
黑子老人眨了眨眼,略有顾虑的道:“吴门,可信吗?”
看棋老人笑了笑,“昔年游龙大侠吴公子诛杀敌寇几万人,却不居功自傲,而是选择隐匿民间,这足以说明,吴门很可靠!”
白子老人催了催道:“你们两个讨论归讨论,但能不能别耽误下棋?”
黑子老人莞尔一笑,抓起一颗黑子,又是随意一放。
可落子之处却是一下扼住了白子咽喉。
白子老人便开始苦思冥想下一步棋。
黑子老人道:“吴门就算可信,但李震天到底有没有实力与三大家族抗衡?”
看棋老人道:“李震天三十年前大闹金都,就像孙猴子大闹天宫似的,谁也拦不住。可天上有如来,能搬出一座五指山,把猴子压上五百年,可咱们没这能耐,三大家族也没这个能耐。所以,李震天这步棋,绝对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黑子老人轻轻摇了摇头,叹道:“李震天可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怕是不会像只猴子一样,那般鲁莽单纯!”
看棋老人笑道:“只要有夜帝在,李震天再有想法也没用。人人都知道,这个吴门门主爱子如命。”
黑子老人点点头道:“这倒是。那该给李震天一个什么职位?”
看棋老人道:“很简单,让他做考察特使,去考察三大家族的综合实力,以此来衡定今年的内卫权归属!”
黑子老人想了想,突然咧嘴而笑,“这个主意妙,如此一来,谁也不敢再动夜帝!只是,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