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伙黑衣人似乎都认识风昱与东方夜,更明白此刻实力悬殊;他们压根没有一分胜算。
“怎么样?现在是歇歇?还是继续打下去?”风昱清冽的声音含着几分于漫不经心的笑意,脚步却没有一丝迟滞。
不战而降,这种事对于杀手来说,简直是平生最大的耻辱,他们宁可死,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但是继续再打下去,这个时候,他们的体力都已几乎耗尽,打或不打,结果也差不多,既然如此,他们还有什么好选择好犹豫的呢!
这两伙原先打得你死我活的黑衣人,在这种时候,竟突然奇异地默契起来。
他们相互沉默地望了对方一眼,眼神里皆透着决绝的神色。
风昱掠见他们视死如归的眼神,心中咯噔了一下,顿时感觉不妙,正欲上前阻止他们;却不料他的动作还是迟了一步。
这仅剩不到六个黑衣人,在这一望之后,立时齐齐举刀往自己脖子抹去。
东方夜见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真想不到他们如此硬气,竟然宁死不肯供出幕后主谋。”风昱漠然望了那些抹脖子自尽的黑衣人一眼,不禁惋惜地摇了摇头。
若是能抓到一两个活口,他们自然有办法令这些人开口,只要供出幕后主谋,那不论李问均是死是活,这件事的真相都会很快大白于天下。
但现在,他们精心设计的局面显然因为这些人一死,而成了僵局。
“六殿下,你过来看看这些人,看能否从他们身上找到什么独特的标记之类的东西。”东方夜虽然心下也感到失望;但他的年纪毕竟痴长风昱一轮,在某些方面的见识显然比风昱要有经验。
失望之余他沉着地跨前几步,大手一扬,便扯下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面巾。
风昱走近前去俯身看了看,觉得这些人的面孔皆陌生得很。
东方夜见状,并不气馁,扯下面巾之后,他又继续挑开黑衣人的肩头衣衫。然后用剑划开皮肤表面,血液破皮而出,漫成块状的时候,其中有个黑衣人肩上,果然出现了一个独特的标记。
“六殿下可知道这是什么标记?”东方夜虽然看清了这是个独特的标记,但这个标记的样式对他而言却是全然陌生的。
他眼含期待地看着风昱。
风昱仔细看清黑衣人肩头上的标记之后,他闭上眼睛,沉吟了一会,突然失声惊叫道:“我想起来了,这个标记我以前遇袭的时候就见到过。”
他面色一瞬冷肃下来,然后才慢慢道:“这是尤府死士独有的标记。”
东方夜低声重复:“尤府?”言罢,他英气流扬的眉宇默默流转出几分复杂沉吟。
风昱又挑开了另外一伙黑衣人的衣衫。
但他并没有从这些黑衣人身上寻到任何明显或隐蔽的标识。
“六殿下,你看看他们藏在头发里的是什么?”东方夜挑开其中一个黑衣人发顶,从中挑出一个小小的牌子。
牌子上面只有一个代号,此外便空空如也。
风昱拿过手里一看,脸色顿时变了变,“这是?”
东方夜蓦然见他惊变的脸色,顿时心下一凛,急切问道;“是什么?”
“这些虽只是代号,可在帝都用这种材质做成这种形状刻这种代号,还藏在头发的,我想大概也只有冷府培养的死士了。”风昱垂下眉眼,但眼底明显掩映着簇簇焰火。
“冷府?尤府?”东方夜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名称,眼里颜色渐渐深了起来。
“大将军,”风昱也散了一脸邪肆笑意,严肃道:“我想我有必要进宫一趟将这事禀告父皇。”
“六殿下,你等等,我不反对你进宫将此事禀告陛下;不过,你看现在的天色,才刚濛濛亮而已;再者,这些标记根本不能作为证据;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宅子看看李少爷醒来没有,如果能从他嘴里弄清事情始末,我想这事会好办些。”
东方夜沉思了一下,随即叫住风昱。
风昱抬头望了望天,这个时辰,宫门还未开呢,他只得点头同意东方夜的提议。
他们两人回到宅子的时候,天又放亮了些。
“墨白,怎么样?李问均有醒来的迹象吗?”
“我刚才问过史御医,他说也就在这一两刻钟的时间了。”墨白虽然对着风昱说话,但他的目光却淡淡落向忠勇侯一家。
风昱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李昌盛一家,随即扬声叫唤道:“既然如此,侯爷,我们大家一起进去吧。”
“史御医,李少爷的情况如何?”墨白一进入室内,立时近前询问史御医。
“你看,他就快醒了。”史御医指了指李问均紧闭的眼睑,就在他抬手指去的时候,李问均眼皮忽然轻轻动了动。
“侯爷,有什么话请你准备好,到时抓紧时候问;我能力有限,最多只能让他维持一刻钟的时间。”史御医扭头看向李昌盛,语气平淡之极。他看惯生老病死,所以此刻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
李昌盛压抑着内心悲痛,无奈地点了点头。
“有劳史御医了。”
说话间,李乐全夫妇扶着李昌盛步近李问均床前;墨白已同时让人铺好纸笔,只待李问均一醒,便开始询问,并由李昌盛亲自执笔代言;只要李问均能坚持将事情讲完,再按上手指印,那么李问均这份供词就将是最有力和证据。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