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然瞥了东方语一眼,随即面色也似微微变了变,就是眼神也似深了不少。
“国师?”
夏仲谦垂目,握紧拳头,轻咳了一声,才缓缓道:“东方姑娘,我按照卦象所示的异象推算,那个阻碍太子运程的姑娘不是别人,就是你啊。”
少女闻言,睁大明亮眼睛,满脸不敢置信的错愕之色,脚下更配合着蹬蹬后退了几步,以显示出她绝对的惊讶来。
“是……是……我?”少女眨着眼睛,眼神清亮又无辜,无辜中又饱含疑惑,连悦耳的声音也夹了颤抖,她原本流利的语调也忽然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她腾腾倒退好几步,直至扶着一方柱子,才勉强站定,她指了指自己,惊恐万状道:“国……国师……,你、你该不会弄错了吧?那个人怎么会是我呢?”
东方语好不容易强迫自己装出这副无辜又无措的惊恐模样,看着夏仲谦与文秋凤两人露出无奈又厌恶的眼神,顿时在心里嘿嘿地冷笑起来。
丫丫的,就许你拉个师级神棍来糊弄我。
难道姑奶奶我就不能卖个演技戏弄一下你们吗?
文秋凤皱了一下眉头,与夏仲谦交换了一下眼神,夏仲谦轻微地点了点头。
随即目光炯炯地看着那一脸错愕的少女,他又沙又沉的声音便立即幽诡地传到少女耳际,“东方姑娘,本国师的依卦象推算,从来没有失误,请你收回这种侮辱我人格的怀疑。”
“我敢以性命作担保,卦象所显示阻碍太子运程的姑娘就是你东方语,这一点是绝对不会错的。”
“真的不会错吗?”少女愁眉苦脸地抬头,一脸沮丧地喃喃重复。
沮丧中又含着无奈,无奈中又似乎透着难以置信,她喃喃自语着,目露几分惊慌看了看夏仲谦,又瞄了瞄在一旁端着高贵典雅肃立的文秋凤。
半晌,见两人都一副铁定的模样,她才似泄气的皮球一样,两眼一瞬起了汪汪水雾,咬着嘴唇,垂头丧气地瞟着蛟玥皇后,嘤嘤道:“看来我的命格真的妨碍到太子了。”
她垂下眼眸,满脸的无精打采,满目流溢着浓浓歉意。
东方语眨了又眨那双蕴含泪珠的明亮眼睛,一副无辜的泫然欲滴娇怜之态。
吸了吸鼻子,似乎良久才稳定了激动的情绪,缓缓道:“既然如此,看来我只好尽快离开这了;嗯,我现在就去收拾行装,绝不能再留在这妨碍太子殿下的运程。”
文秋凤看她那自发颓丧却又通情达理的模样,凤目难掩急切地微微现了一丝喜色。
心想这下总算搞掂这难缠的丫头了。
然而,她的欢喜还未来得及登上眉梢,展露额角。
忽尔又听那风姿卓绝的绝世少女,轻轻叹息道:“可是,太子千里迢迢请我来到蛟玥;我若就此不辞而别的离去,岂不显得太没有礼貌了。我就算走,起码也得跟他打声招呼,好好跟他说明原委才行呀。”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近乎自言自语式;低到别人几乎听若不闻;但文秋凤此刻正揪着心呢,对于从她嘴里所吐出的每一个音符,无一不竖着耳朵用心倾听,东方语这几句话,她又怎么可能真正的听若不闻呢。
更何况,这原本就是东方语故意说给她听的。
文秋凤差点脚下一跄踉,直接出现最失态的情形。
她清婉典雅的面容上也打破了一贯的沉容平静,而微微出现了一丝恼怒的龟裂。
她肯定,这个丫头根本就是存心在戏弄她。
东方语拿眼角轻轻掠了她一眼,见她眼神近乎气恨的闪烁着狰狞,心里不禁微微一乐。
哼哼,就许你拉个师级神棍来东指一句什么享天赐阳神的浩浩正气;西来一句什么天生命定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就不许她也来个一波三折的惊喜送你们享受一下。
文秋凤虽然心里恼恨;但面上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略略抬头,看着少女的目光,又是之前的冷清平直,嘴角含着浅清而遥远的笑意。
“东方姑娘说得是,请你原谅本宫身为母亲的急切心情;你应该向阿楚当面告辞的,不如这样,你现在就去跟他告辞吧,也好尽快收拾行装……嗯,希望你能够体会本宫这种焦急的心态。”
她说着,凤目微垂,闪动着诚挚十足的歉意。
东方语微微一笑,笑容却有如惊弓之鸟的模样,清澈中透着戒备,戒备中又藏着几分狐疑,狐疑里似乎还隐隐浮着小心翼翼。
“皇后娘娘说的哪里话,是民女给太子殿下带来了麻烦,应该是民女觉得抱歉才对。”
她说着,自顾行了一礼,便举步往宁楚所在的院子走去。
要当面告辞嘛,既然文秋凤如此着急,她就成全这位爱儿心切的伟大母亲好了。
她一笑之后,眼底隐隐闪烁着邪肆暗芒;而她转动的明亮眸子,隐约可见丝丝狡黠之色。
文秋凤这会倒不急着要阻拦她;因为就算东方语这会赶到主屋,也不可能直接进入到宁楚房里,文秋凤是不会给机会她与宁楚面对面的。
文秋凤微微拖着凤袍长长的华丽裙摆,慢条斯理莲步款款地跟在东方语后面,这会她的脚步与她刚才表现出来的迫切心情,那可是完全相反的情况。
东方语似乎十分着急,脚步迈得又密又快。
文秋凤在后面优哉游哉的跟着,嘴角微微噙着得意浅笑,在想着这件挠心的事完成之后,她也该尽快赶回宫去。
走在前面那看似风风火火的少女却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