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认,他的主子确实聪慧绝伦,但在某些方面上,他可就觉得他的主子不那么让人敬佩了。
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值得这么费心么?
居然还将这么重要的信物交给她拿来当玩具一样玩!
少女淡然打量着鹰七,见他神色温和,但眼神却充满不屑,她甚至可以从他的呼吸中听出他心底对她嗤之以鼻的情绪。
她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这家伙认为她在逗他玩?
“鹰七,我是认真的;我可没时间在这逗你玩。”少女脸色一沉,动听的声音无形中却渗了一股慑人的力度,听着似是十分悦耳,但却浮游出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冰冷威严之感。
鹰七微微怔了怔,第一次抬头正眼看她。
似是很意外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少女,居然也会迸发出如此慑人的气势。
她两眼如冰如雪,晶莹却透着尖锐的冷意,那透亮的目光似一下就能穿透人心直达最底,翻出人的所有心思来。
少女眸光闪闪,冷冷中透着厚重的实质之感,定定盯着鹰七。
偏她绝色脸庞上还漾着微微笑意,她的笑容不同于主子那种温和,却令人觉得迷离遥远的笑;她的笑,从容、坦然,每一条笑纹都似涨着丰满的力度,仿佛她的自信能透过这样虚空的方式进入别人的内心,带给别人安定一样。
而她的目光,冰冷、晶亮、闪灼却也饱满,那种透澈与闪亮有如厚重的锦缎,层层逼人而来,虽然逼人,却没有让人感觉不自在,让人觉得她风华无限之中,不知不觉被那样冷静甚至夹着冰凉的目光所包围。
连再坚定的心志都似乎要被她的目光与笑容给融化。
鹰七在这一怔之中,心里忽然便起了奇异的变化,迎着她坚定饱满的眼神,忽然便觉得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因为他从她那清透的目光里看到了不屑;是的,不屑,她不屑于对他说谎,更不屑拿这种事来跟他开玩笑。
这么意识到的时候,鹰七心里突然便似被什么击中一般,蓦然一痛,然后全身血液也紧张得凝固起来。
“东方姑娘,你说这话可有什么依据?”
鹰七的语气虽然有所缓和,但他的态度却还是谨慎而半信半疑的,要他仅凭她三言两语就相信主子那样的人会身陷麻烦,除非她手里有铁证。
东方语眼神虽然凉中透冷,但她心里却不禁暗暗赞赏了他一句;因为他的谨慎与怀疑。
一个好的护卫首领,尤其像保护宁楚这样人物的首领,不仅要有过人的武功;很多时候,武功并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有一个会思考问题的脑袋。
而鹰七被宁楚选为隐卫首领,无疑是有其过人之处。
东方语淡淡看他一眼,也不绕弯,直接道:“第一,他自昨天重返太子府后,就没再召你们,难道你不觉得其中有异吗?第二,你可以自己潜到听风阁看看,用你的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常情况。”
鹰七刚想反驳她,但张了张嘴,又将声音吞了回去;她既然揭底他亲自去看,那他只要去看,就一定能够从中找出答案,他便也不就问了。
鹰七淡漠地看了看她,一拱手,便转身掠向听风阁。
他这一去,自然是撞见了五公主与高姑姑纠缠的一幕;亦自然看到了宁楚在床上沉睡不醒的状况。
一刻钟之后,他脸色泛沉,却步伐坚定地回来了,他挑眉,眼神透着凝重,盯着拥有花容月色的少女,道:“东方姑娘,我承认主子他真的出了一些状况。不过,我看他的情形,他的身体应该没受到什么损害。”
东方语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睨着他,“哦,那么你也看到高姑姑了,你要是觉得应该让他就这样继续睡下去的话,那就当你今天没有见过我。”
鹰七心中一阵错愕;虽然他的任务是保护宁楚安全,遇上其余的事,他就是个聋子瞎子;但并不代表他心里也一样又聋又瞎。
宁楚的情形,很明显是被人用了药之类的东西;试想有谁能令他毫无提防,心甘情愿将这些药喝下去,除了那个人之外,还能有谁。
鹰七这么一想,心忽然便狠狠地揪扯起来。
宫里,皇帝昏迷不醒,大概已命不久矣;宫外,太子昏睡不起,还被人变相软禁起来。
如果这种事情一旦在蛟玥宣扬开去,到时所引发的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东方姑娘,这毕竟是在蛟玥,你难道就不害怕吗?”
东方语闻言,勾唇,嘴角绽放出一抹烟花般绚丽的笑容。
他警告她,这是蛟玥的政事,跟她这个东晟外来客无关!
少女在心里轻轻地嗤笑一声,眨了眨明亮流澈眼眸,定定看着鹰七,笑道:“我并不打算做什么;况且,你看以我一个外来的弱女子,又能够做什么?我来找你,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不过是因为你家主子和我是朋友,对于朋友,我只是出于道义,做我该做的。”
鹰七愕了一下,再次深深地打量起眼前柔弱而古怪的少女。
惊于她的敏锐,愕于她的聪慧。
这么说,她根本不打算干涉他们蛟玥的政事。
“我明白了,那东方姑娘打算怎么做?”
“我不过想尽一点绵帛之力,将你家主子尽快从目前的沉睡中叫醒;当然,这段时间不会太短,因为他服下去的药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