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限时日无多,没有时间再好好查实这事了;可朕的推测不会错的。”皇帝一双暗淡眼睛忽然冒出闪闪亮光,他盯着宁楚,眼神希冀,“所以,朕才决定让你娶她;朕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会对你死心塌地的;到时她自然就会将藏宝的地点告诉你……”
幔帘后那少女垂下眼眸,免得那厚重的幔帘也遮不住她眼里愤怒的火光。
这老头打的好算盘。
当年囚禁了梅如歌大半年还不够;如果还想利用宁楚来达到目的。
她算是彻底明白梅如歌为什么会将这老头描述成一个自私贪婪不堪的人了。
宁楚沉默了一会,才慢慢道:“可是,父皇,你不是已经知道……知道她其实、其实是……”
“哦,你是说那个丫头是朕的女儿这事呀。”皇帝沉沉接口,语气却含着十分古怪的意味,“就算她是朕的女儿好了;这也无碍你娶她,从而得到那笔富可敌国的宝藏。”
宁楚心中大震;眼神也起了慌乱;但这慌乱一闪便过去了。
东方语听罢,眉头一时挑得老高。
这老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如果她真的是他女儿;这老头还要逼她嫁给宁楚;这不是让他们……**!
财宝真那么重要?
重要过后代血亲的健康?
“可是父皇,如果她真的是蛟玥公主;你直接证实她的身份让她认祖归宗之后,再让她说出那些宝藏的下落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让她嫁给儿臣?这不是让我们兄妹……”
宁楚那隐含痛苦的声音倏地低了下去;那两个令他心中钝痛的字,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出自他口中。
然而,他说这番话来;心里已经似被利齿的锯一下又一下来回拉扯一般。
“关于这个事情;父皇也曾经考虑过;可父皇不认为让她认祖归宗做回蛟玥的公主是个好主意;她在异国生长了十几年;在她内心里,东晟才是她的故土;就算朕将她认回来;她也未必肯说真话;若是如此,他日她嫁给他人,不啻于将那笔财宝也转嫁给了别人。”
“与其这样;朕觉得还不如让她嫁给你;虽然血缘上你们……但外人并不知道,你们照样可以像其他夫妻一样生活;如此一来,既保证她所知道的那笔财宝不会沦为他人之物;而我们蛟玥也不必因为她的出嫁,而再付一笔丰厚的嫁妆。”
“以后有了那笔财宝,你可以开疆拓土也可以改善民生,更可以提高军力,这对于我们蛟玥国来说,可是足以影响千秋万代的事情;朕怎么能让她嫁给别人。”
听完这番话。宁楚内心深深震惊了;而东方语亦同样深深震怒了。
她这一刻,忽然无比的希望自己就是蛟玥的公主;这样,她以后就可以从蛟玥好好刮走一笔丰厚的嫁妆,让宁澈这个贪财的老头即使在黄泉之下,也会因此肉痛得再爬上来。
宁楚慢慢吸了一口气,眼神透着无限悲凉,静静看着皇帝,“可是,父皇,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害的可不仅是我们两个;万一我们真的成亲,我们的后代……”
皇帝阴阴一笑,眼神疏疏的透着迷离光影,“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她是你妹妹了;你既然知道与她有这层血缘关系;你可以与她成亲,可以给她后位;但同时,你也可以有无数女人,你可以让其他女人为你生育子嗣;这样一来,不就什么都有了。”
宁楚除了震惊,眼里净是矛盾与痛苦交织成的变幻灰冷色调,“父皇,请你一定要坦诚告诉儿臣;她——真的是我妹妹吗?”
皇帝扯着嘴角,光合迷离般眯着眼睛瞟着宁楚,嘴边现一抹奇异笑意,缓缓地十分吃力道:“她呀——”
“父皇,怎么样?她到底是或不是?”宁楚倾听良久,都得不到答案,竟有些心急地催促起来。
然而,皇帝就这样侧着头眯着眼睛定定地盯着宁楚;嘴角微微露着古怪奇异的一抹阴笑;忽然,头一歪,捂在胸口那只枯老的手便缓缓滑落下来。
宁楚眼里的急迫,在看见这些表现之后,倏地无限扩大;然后他浑身都剧烈地震了震。
半天,才缓缓地极其沉重地伸出两指,哆嗦着探往皇帝鼻翼处。
一探再探;然而,此时的皇帝已经气息全无。
“父皇……”一声惊天地的悲恸,幽幽自那风华潋滟的温和少年肺腑喷涌而出。
震惊得幔帘后那少女也忍不住同时感觉心里悲凉。
皇帝宁澈竟然就这样,逝去太子府内。
关于东方语血脉问题,顿时成了千古悬案;古代没有dna可以验,所以从此之后,大概再也无从得知东方语究竟是不是蛟玥的公主。
宁楚一声悲恸凄呼,惊得外面的人皆同时感同身受般,太子府一时哀声震天。
府内到处还挂着喜气洋洋的大红颜色;在不到短短两天的时间,又匆匆换成了惨惨的白。
国君新丧,按道理,太子宁楚理应尽快继位。
然而,宁澈死前,除了留下让宁楚登基的遗诏之外;还另外留了两道密诏下来。
其中一道密诏,在他死后,立时便被送到了皇后文秋凤手里。
文秋凤在那座仿若牢笼的奢华宫殿里,捧着手里那已成遗诏的密诏;目光缓缓扫过,随即她那清婉典雅的面容上,竟然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