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是灿然而坦荡一笑,微昂头,看定太后凌厉强势的眼神,“反正,臣媳一直都在帝都安王府内;绝不会跑到什么地方去。”
她言下之意,便是即使她犯了什么过错;也绝不会逃避,若太后查实她有错;她绝对心甘情愿接受处罚。
太后听罢,心下微微一动。
按她对东方语的了解;自然也是明白这个丫头的品性。
她知道这丫头看似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可独独对感情十分忠诚与看重。她还记得这丫头为了能够避开皇帝赐婚;还曾以功换了一道自己作主婚事的旨意。
并表明,能得到她青睐的另一半,一定是全心全意爱她的男子。
既然如此,这丫头自然也是全心全意对待墨白才是。
说她瞒着墨白,在流光阁私藏一陌生男子养伤;这事,她相信这丫头也许做得出来;不过就此断定这丫头与别人有私情,她倒是七分不信三分怀疑。
只不过,太子妃言之凿凿,又有众人目睹;她多少也得给这个大胆妄为的丫头一点教训才成。
免得这丫头任性枉纵下去,必定会给安王府给墨白带来不必要的名誉损害。
太后盯着她清亮坦荡的眼神,心思瞬间转过万千。
“哀家会考虑你的提议。”太后盯着东方语,慢慢开口,脸色微微有些沉,“不过,在哀家查清事实,得出真相之前;你也不能出宫,就暂且留在落霞宫内。”
“哀家觉得你有必要好好学习一下身为皇家媳妇所应有的品德礼仪。”
帘后太子妃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
她就知道,太后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生气,太后平日最宝贝墨白;也最忍受不得别人给她的宝贝孙子带来一点污点。
教教东方语学习身为皇家媳妇所应有的品德与礼仪?
太子妃无声冷然一笑,太后说得轻巧;可这到底怎么教,那个女人又怎么学;这可就是一门学问了。
太子妃想到她的愿望很快就可以达成,差点忍耐不住在帘后欢呼起来。
被皇后一记犀利而森然的眼见刮过;她才勉强按捺住自己的得意忘形。
东方语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不乐意了。
“禀太后,世子的身体需要臣媳亲自调养;这学习皇家媳妇的品德与礼仪;在安王府也可以学;臣媳若真留在落霞宫住上三五天;臣媳可放心不下世子的身体。”她微笑,笑容恭谨有度;但眼底,却隐隐浮出一抹不耐。
当然,她心里同样清楚,太后最在乎的就是墨白这个孙子;而且,据她观察,太后对墨白还心存愧疚;只要拿墨白的身体说事;太后一定得重新考虑将她强行羁押留在落霞宫的后果。
果然,她这么慢悠悠云淡风轻的一说;太后立时沉吟了起来。
太子妃眼见她辛苦奔波半日,竟抵不过东方语轻轻巧巧一句话就翻盘;心里实在气不过;这一气不过,她情绪就急燥了;急燥之下自然就冲动了,她脸色一沉,便要掀开帘子走出去。
虽然太后之前曾吩咐过她,若无旨意让她出去当面对质;她就得留在里面好好待着;但此刻,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机会流失。
皇后一见她神色浮燥异动;便以眼神制止她。
但太子妃竟然在皇后瞪眼的时候垂下头,故意避开了皇后的眼神;随即手往帘子一挑,头一低,便往大殿走了出去。
皇后就是在帘后顿足捶胸也没用,只得无奈地眼睁睁看着太子妃走了出去。
“太后,孙媳觉得世子妃此言差矣,皇宫御医无数,要照料白世子的身体,御医也可以;并非一定得世子妃亲自照料不可;而且,孙媳觉得世子妃刚才的话分明是避重就轻,有推搪责任之嫌,请你一定要让世子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太后一见世子妃挑帘而出,眼神便立时变得肃冷而冰沉;她冷眼看着太子妃;静静听着太子妃说完;目光肃冷变幻中,微微交杂着几分隐约怒意;偏偏太子妃急于将东方语留在落霞宫,只顾着规劝;而忘了观察太后神色反应。
东方语在边上笑吟吟看着太子妃,直至太子妃说完;太后满脸冷怒不快。她还是笑眯眯一副云淡风轻不为所动的局外人模样。
太后沉默了一会,扫了一记森然凌厉的眼风过去,然后才不紧不慢道:“太子妃你说完了?”
太子妃这才听出太后声音不对;无意抬头往太后脸上一掠;这一掠,顿时眼神生乱;她这一乱,自然慌到了心里;于是慌忙垂首,连声道:“孙媳说完了。”
她应答飞快;然温婉动听的声音却含着一丝易察的颤抖。
东方语懒洋洋挑了挑眉;目光淡然越过帘子,往后面那道笔直的影子掠去;随即收回目光,唇畔那抹浅笑越发明艳流丽。
“哀家倒是不知道太子妃你近来长进不少;竟然长进到能够替哀家做决定了。”太后一声不高不低的冷哼,哼得太子妃慌乱的心越发紧张起来。
太子妃咬了咬嘴唇,当即扑一声对着太后跪了下去,凄声里掺着哆嗦,“太后息怒;孙媳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孙媳只是担心世子妃的率性而为,会令我皇家名誉蒙羞,一时情急说话才失了分寸。”
东方语目光淡淡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