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眉眼笑意飞扬,几乎毫不掩饰面容上那灿烂喜悦,她坏心在想道:想将她一人关在汹屋里,惩罚她乖乖抄完两本佛经,她即使不饿昏也会渴死,她又不是傻瓜,能真答应做这种蠢事吗?
太后怔了怔,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就要当场勃然大怒拍台而起;想了想,硬是磨着牙根将这股怒气强压了下去。
难怪之前看这丫头笑得那么狡诈,原来小心翼翼挖好陷阱,引诱她往下跳,偏她还一头……!真真是大意失荆州,被这诡诈丫头用话套牢了!
“好、好……真是好胆识!连哀家也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太后不怒反笑,不过这笑容怎么看,都带着阴森诡怖的味道。
她低低冷哼一声,淡淡瞥了眼风姿张扬的绝世少女,道:“云女官,你将落霞宫所有会写字的宫人都集中一起听东方二秀吩咐;还有,差人去无意殿,将供奉在那里的两本佛经抬过来。”
当东方语看见那两本佛经的时候,她终于明白太后为什么用抬那个字了,也更深刻体会到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原来能成立广泛流传的真理是绝对有道理的。
称为两本佛经,实在是太弱化它们了。
有谁见过,叠加起来体积超过十立方的经书?这简直是佛经中的巨无霸啊!
连翻开书页,都要两人以上合力才翻得动,东方语对面前的巨无霸瞪大眼珠,陷入长时间的欲哭无泪中。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东晟国皇宫里还有这样两本超级国宝经书?
太后看了她一眼,少女目瞪口呆双眼翻白发愣的神情稍稍满足了她之前被坑的不快,嘴角隐隐噙着一抹寒笑,盯住少女手腕,漠然道:“二秀,请脱下你的手链,暂时交由哀家保管,抄写佛经,要净心静念,像紫晶玉石手链这种令人眼馋的俗物,万不可戴在手上,以免玷污经书圣洁灵性。”
东方语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忍不住懒懒挑了挑眉,怎么又拿她的手链说事?
她微微含笑,态度礼貌而恭敬,“太后,臣女既是俗人,戴的自然是俗物,若是怕手链一件死物会玷污经书佛性,那像臣女这样一个毫无佛缘,整天充满七情六欲的俗人,岂不更加玷污佛经圣洁灵性?佛法既然无边,它都能渡化我这样一个六根不净的俗人了,还会净化不了一条死物的手链?”
太后脸色骤然一凉,眼神透寒盯着少女笑意微微的脸,霎时为之语塞。
半晌,隐忍怒意道:“也罢,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来,看来你这丫头倒有几分慧根,这手链就戴着吧。”
看着东方语与一众会写字的宫人,都被赶鸭似的赶进落霞宫偏殿一间空旷静室,垂地珠帘被人轻轻撩起,从内室缓缓走出一道优雅脱俗空灵如幽兰的身影。
“姑母,兰若早说过,那丫头牙尖嘴利,满腹诡计,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那条紫晶手链留在她手上,始终不是件美事;再说,那应该是世子传给未来的……。”
太后轻轻皱了皱眉,眸光幽幽落在远处不可见的厚重宫门,淡淡道:“兰若,这事哀家自会处理,墨白的心思……,哀家自会为他挑选一位门当户对的秀做世子妃;倒是你和昱儿的婚事……。”
冷兰若优雅而立,气质脱俗出众,目光平静幽远,她微微一笑:“姑母请放心,爹爹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跟贵妃详谈的。”
一天一夜后,东方语从静室出来,恭恭敬敬交了一张纸给太后,上面只书两大字:佛经!
太后看得脸色勃变,正要厉声质问。少女眨着明亮清澈的眼睛,立刻笑眯眯道:“是太后你让臣女抄写佛经的,臣女这可是按你的懿旨办事,你看,臣女这一抄还抄了三张纸呢!”
太后真想将纸张狠狠甩到她脸上,半晌,才勉强按捺住心胸喷礴怒意,冷冷挥了挥手,让东方语退出落霞宫去。
若非看在这丫头除了性子顽劣而无甚大恶的份上,对这样的投机取巧,她是绝对要重罚的!
东方语被太后变相软禁了一天一夜,此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摇椅晃走出落霞宫,两眼目光闪闪,嘴角还微微噙着欢快的邪笑。
夏雪跟在身后看得心下诧异,有些担心地赶上来,扶着她问:“语姑娘,你……还好吧?”
东方语眨了眨透澈清亮的眼睛,调皮道:“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还好吗?简直坏透了,饿了一天一夜哎!”微顿,她突然地挑起眉梢,直直盯着夏雪,神秘兮兮道:“夏雪,你告诉我,太后为什么会如此紧张墨白?”害她白遭这莫名其妙的罪!
夏雪惊奇挑眉,看定装出一脸愁容的绝色少女,压着声音极快道:“语姑娘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少女两手叉腰,刚才虚弱得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的姿态,一瞬不见踪影,盯着夏雪诧异莫名的神情,振振有词:“我过去十几年都是白活的,我能知道什么,我只知道墨白是世子,按辈份是太后的堂孙……”
夏雪没有犹豫,几乎立刻打断了东方语的喋喋不休:“安平王爷是太后亲生子。”
“安平王爷谁啊?难道……?”东方语表情还呆呆的,接口就问,问到一半,忽然想通什么,就见夏雪肯定地点了点头。
“如姑娘猜想的一般,公子其实是太后的亲孙子。”
“可是……可是……?”东方语刚想再问什么,花树掩映的小径上忽然匆匆转出一个宫女来,她不得已将心头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