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焦急的缘故,远远的隔着一条街的距离,东方语仿佛就能感受到那边烈火焚烧的酷热滋味。
“墨白……”东方语紧张中无意识地抓紧了妖魅男子雪白的衣衫,略略抬头闪着眼眸,道:“能不能……”
“小语,我们已经到了。”男子安抚地拍了拍她手背,搂着她腰际急剧降落了下来。
东方语扭头定睛一看,就在前面三丈距离的空地处,搭建起一个简易的木台子,只见上面那木棍上被倒过来绑着的女子被塞了嘴巴,即使被绑着,那女子仍在拼命挣扎,嘴里不时发出哀求的呜咽声,因距离太远,前面又有无数看热闹的人头在晃动着,她一时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
她揉了揉眼睛,急速地走前几步再仔细看过去,那个满脸绝望哀求之色的女子,正是她多月未见的胭脂。
这一确定,东方语只觉血气上涌,顿时喉咙一阵腥甜,她连忙伸手捂住嘴巴,强行将那口腥甜给压下去。
“小语,你没事吧?”看见她眉头飞蹙,还举袖掩唇,墨白不由得担心问道。
“我没事。”少女冲他勉强挤出一丝笑颜,双目一直盯着那边的情况,急声道:“我们赶快过去吧。”
墨白看了眼那边拥挤的情形,轻轻拉拉住她的手,才朝那个堆满柴草的台子走过去。
到了近前,东方语挤入将那个台子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台子一看,顿时不禁心下又惊又怒。
原来台子最底部,罗妈妈正率着绿意苑里大多数的婢女妈妈们,以单薄的身体将台子底部团团围住,不让那些人开始点火,但就凭她们那几个力量弱小的女子躯体,根本禁不住那些家丁粗暴的拉扯。
有了缺口,家丁中已经有人举着火把,将台子底部那些柴草给点燃了起来;不但底部的柴草开始着火,就是台上,也有人扔了火把上去,因为胭脂全身都浸过油,那火很快就烧到了她身上;但是罗妈妈仍旧不肯退开,一直与家丁缠斗着一边对胭脂喊道:“胭脂,你坚持住,秀她一定会来救你的。”
东方语看着台上那哧哧直冒的火舌,心一下揪紧得生疼:胭脂!
“呸!”人群簇拥里,一道穿着艳红如血衣裳的少女扬着头,略略走出了几围的胭脂,朝罗妈妈啐了一口,冷冷嘲笑道:“谁来也救不得她,对于这么一个败坏我东方府家风的贱婢,今天她活该被点天灯。”
“哦,是吗?我看该被点天灯的人应该是你吧,大姐!”冷冷清清的声音,音调并不高,但人群一听这话,立时自发让出一条道来。东方语就在众人惊讶的眼神里,缓缓走到那个穿着绣满牡丹一身艳色衣裙的少女面前。
“不知胭脂犯了什么法?劳大姐你亲自动手来点她的天灯?”东方语看定东方舞那张讶异变色的脸,笑吟吟问道,她看起来在吟吟友好地笑,但那眼角处却分明流泻着逼人的寒意,她所到之处,旁边的人立时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煞气飙涌。
“你……?哦,原本是你回来了。”东方舞那脸色从最初的惊诧回复了平常,两眼透着讥讽冷冷瞟了东方语一眼,目光落在墨白拉着那只手里停了停,随即嘲笑道:“我就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原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难怪一个贱婢也敢在我东方府里做出此等令人不耻的事情来。”
东方语瞥见胭脂那绝望成死灰的脸,她垂下眼眸,却是凑近东方舞耳边,微笑着轻轻道:“东方舞,你最好能拿出切实的证据来,否则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威胁我也没用。你要证据!当然有切实的证据!”东方舞眯起眼睛,狠狠地盯着少女那令人妒忌的绝世容颜,嗤笑道:“这件事,祖母她已经亲自过问,事实再确定无疑了。”
祖母?东方语怔了怔,唇畔随即露出冰凉的笑意。
那个刻薄贪财的老太婆。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个老太婆为了接济她的好女儿东方柔,想要从夫人手里顺利拿到钱,肯定毫无节操毫无原则地向夫人低头妥协。
她相信,就是夫人说府里有头猪生出了个人来,那个老太婆为了钱也一样会附和夫人,肯定谁谁谁就是母猪生出来的。
“啊,有人飞上去了!”
“呀,把人给抱下来了。”
就在东方语与东方舞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里,墨白已经让他的暗卫飞身上台,将那个倒吊绑着木棍多时的胭脂给救了下来。
“你这个贱人,多月未见,仍旧如此有心机;这边在引我说话,却暗中让人上去捣乱。”东方舞听见人群惊呼,抬头一看,顿时恼怒交加,忍不住头一扭,指着东方语就骂,“哼,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她救出去,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人。”
“都是什么人?”东方语斜着眼眸,噙着凉凉浅笑看定她,“他们除了是东方府的家丁,其他的不都是你请来这里看热闹的人!”以为她是傻子,看不出底细来吗!
东方舞没料到,东方语仅一眼就看穿了,当即也就不再遮遮掩掩,昂着头高傲地噘着唇,冷冷道:“是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他们看清你这个做主人的是什么嘴脸。”
“你们说:有一个勾引小厮专司行为放浪的丫环,做主子的还能好到哪去。”
她瞥了那边奄奄一息的胭脂一眼,忽地高声一呼:“给我将他们围起来。”
东方语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