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三个……已经有五个御医进去,又出来的了。
在面对太后期望的眼神与那虽然不带情绪的询问,那些御医们少不得战战兢兢垂头轻声回答,因为他们在看见太后那失望中透着森寒凌厉的眼神时,人人都懊悔自己以前为什么不好好钻研毒药方面的知识。
面对一个又一个御医那惭愧无比的摇头答案时,太后那原本尚算平静的面容慢慢变得更加沉更加冰冷了。
就在这大殿气氛压抑到无以复加的时候,殿外忽然有宫女走到太后跟前,小声禀报道:“太后,五殿下在外求见。”
“情儿?”太后挑了挑眉,淡淡看了看那个静默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的绝世少女,淡漠道:“让他进来。”
一会之后,大殿便响起了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东方语抬头望去,只见那个麦色肌肤的高大男子,身上穿的并不是平常所见的明艳紫袍;而是——军营里的服饰,那身属于将军所特有的厚重盔甲仍在他身上;而他的神色看起来担忧中透着急切。轮廓分明的脸庞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这说明他来得匆忙而奔波,一身厚重盔甲与一脸没有清洗的灰尘,一切都在无声告诉别人他是一路风尘仆仆赶着进宫的。
少女心中一愣,微微垂下眼眸,任长睫掩去眼底惊讶,他——该不会是因为担心她,所以赶得如此着急吧?
风昱同样打量了风情一下。在看见风情那一身匆匆得近乎落拓的形象,那勾魂的眼眸也在霎时掠过惊讶。
男子只在大殿门口略一停顿,目光急切中飞快扫视了殿内一眼,在看见那个明眸坦然的少女时,他心底缓缓松了口气,但当他看清少女身上缚着的绳子时,刚刚放下的心,随即又紧了起来,几乎不可见的皱眉后,他迈开脚步,那一身厚重的盔甲立时随着他的脚步声而带出一股杀伐英武气息。
“孙儿拜见皇祖母。”
太后轻轻抬手,示意免了风情的行礼,目光往他身上一扫,随即皱眉道:“情儿怎么连盔甲都没脱下就进宫了?”
风情垂下眼眸,眼角悄然瞥了眼那被缚的俏立少女,想了想,道:“孙儿得到消息,说是白世子在天香楼出了意外,一时情急,便将身上这盔甲给忘了。”
太后淡淡掀起眼皮,默然中却透着层层寒意地盯了东方语一眼,情儿担心的人怕不是墨白,而是这个丫头吧!
“哦,墨白不会有事的,哀家已经宣了御医院所有御医来这为他诊治,你大可以放心。”太后不带情绪地看着风情,沉吟了一会,又道:“哀家看你还是先下去换了这身盔甲。”
“谢皇祖母关心中,不过孙儿觉得不碍事。”风情毕恭毕敬里,又悄然瞥了眼东方语,想了一下,才慢慢道:“皇祖母为何要让人绑了语儿?她的医术出众,现在不是应该让她一起想办法救治白世子吗?”
“她?”太后漠然掠了东方语一眼,眼神凌厉中微微渗出一丝怨怒与茅盾,“哼,墨白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她给害的,哀家何止要绑了她,要是稍后……”
太后漠然冷哼着,眼角同时瞟了眼旁边一直手持托盘的宫女,目光冷冷在那瓷白酒壶上凝了凝。
风情随着她的视线往那宫女看托盘上一看,眼神顿时猛烈收缩。他太清楚那只白壶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皇祖母,”风情蓦然跪了下来,恳求道:“不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孙儿相信语儿都是无心的;孙儿觉得与其在这时在这里追究谁的责任,还不如一起想办法化解这个意外。”
“情儿,你这是干什么?”太后掠起眼角,淡漠地瞄了跪在她跟前的高大男子一眼,皱眉道:“你这是为她求情吗?”
“皇祖母,孙儿并不是要为她说情;”男子僵直着腰板,默默看了少女一眼,“孙儿只是就事论事。还请皇祖母先让人给语儿松绑,让她先行医治白世子,其余的事到时再说。”
“哼,情儿,你匆匆忙忙赶进宫来为她求情,可她不见得就会领你这份情。”太后皱起的眉头里,淡淡流露出三分愤怒来,“难道你忘了,她坚持与你之间,已经没有婚约存在。”
风情闻言,眼眸里瞬间搅动起一丝痛苦之色,这件事——如果没有当初他的退婚,今天这个女子只怕早是他的王妃了……。
不过,即使她不肯承认,但那一纸订婚书至今还是被他好好保存在手中……。
“皇祖母,情儿并不是为了让她感激孙儿,才恳求你的,情儿是希望你看在她……”
“禀太后,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
太后看了风情一眼,并没有让他再说下去,而是对那通传宫女道:“哦,今天倒是热闹了,一个个都往名德殿这凑呢。”
她说罢,又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东方语,这才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风情默默看了东方语一眼,随即只得站了起来,靠旁边站去。
风络的脚步声同样透着急促,东方语抬头往门口处望去,只见他那一身淡黄色的蟒袍上,居然粘挂着两三片细长的叶子,目光再往上,他俊俦的脸庞也同样略显疲态,眉梢之上还隐约可见那灰白的尘埃在抖动。
他一入大殿,立时急切环视殿中,看见少女仍完好在站在殿内,他那紧凝的眼神里浓浓的担忧之色,这才缓缓松驰了下来。
倒是东方语迎上他那关切焦急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