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是了解我的!”司马白哈哈笑道,“不错,就是两千甲骑。”
张淳却是彻底阴沉下了脸:
“两万不好吗?凉州大马纵横天下,你要两万,我也能给你调来!”
司马白哂笑着,连连质问:
“你敢擅启凉赵战端?”
“你我有命待你凉州大马赶到此地?”
张淳为之一结,随即反问:“那你就笃定想杀郡主的那人,必能调动萧关守军?”
“哈哈,大赵皇太子,国人大单于,还调不动区区一镇边军?”
司马白望着曹小哭,一字一顿问道,
“要杀你的人,是石邃吧?!”
院外的叫骂声越来越紧,一声声的传来,好像要将房顶掀翻,贺兰部的耐性眼看就要见底了。
“殿下,香已燃尽,你该做决断了!”
张淳猛然起身,不管司马白一番质问,只是冷眼说道,
“你究竟写是不写?!”
而曹小哭也只淡淡交代了一句:
“尽量不要弄残。”
“看来你们是铁心先拿到经文,再顾其他了。”
司马白摇了摇头,叹气的功夫,张淳已经动手了。
那双可以驱动昆吾的巨手从司马白肩头抓起,顺着两条胳膊,朝下猛的撸到手腕,一个翻转便要先将手臂折断,接下来,那蜗角触蛮之术,怕是要以手腕关节上的脆骨为玩物了。
手、膝、脚、头颅,一圈折磨下来,还从没有人能挺过去,张淳有信心,不必使出致残手段,眼前这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就得有什么招什么!
咦?!
张淳一皱眉,两只手抓着司马白手腕,催起劲力的时候,只觉一股相反的力道徒然生出,恰与蜗角触蛮之术背道而驰,所有劲力竟化为虚有,仿佛只是牵着对方的手一般!
望着笑晏晏的司马白,张淳的神情已由错愕转成震惊,再到迷茫,再到后悔。
“不可能的,这才一个下午,不可能的!”
最后留在张淳脸上的,全是难以置信,这个司马白用以化解自家蜗角触蛮秘技的法子,正是同样的蜗角触蛮!
“原本也准备好了豁出去捱顿折磨,不成想,竟能免了。”
司马白一副抱歉的样子,但翻手之间已摆脱了张淳的巨手,他由衷赞道,
“难怪你们渴求三皇内文,果然威力无穷,妙不可言啊!”
张淳怔在当场,他不是没见过天才,他自己便是,但这蜗角触蛮说是道家最玄秘的运劲法门也不为过,根源乃是将最细微处的劲力操纵,练成广厦之间翻腾打滚,譬如蜗牛角间伏尸百万,这以小驭大的法门,他练了不下二十年,方有今日成就!
司马白呢,从闻道至今,不过两个时辰!
绝不可能!张淳不信!但事实摆在这里,司马白正是用蜗角触蛮反向用劲,摆脱了他!
的确,世间哪有如此天才,可张淳不知道的是,他所谓秘技,对于司马白来讲,正是拨云见日!
拨了本经阴符七术的云,见了天道繁衍的日!
当日张宾传经时就讲过,从中悟出纵横之法,或是兵谋韬略,抑或拳脚武艺,都看个人造化。司马白之前并未于武道参悟,乃至堪称世间绝顶武学的七术在他眼中根本显不出影来。
而如今,张淳所授于三皇内文中衍申出的蜗角触蛮,正和同是本源的阴符七术相印证。
盛神、养志、散势、实意、分威、转圆、损悦,虽然描述不同,但其义其理,从武道而论,真竟恰恰合了蜗角触蛮的真义!
同为天道繁衍,互相印证,在司马白看来,是不是蜗角触蛮已经不重要了,其所指,只是一个道理,劲要怎么用!
他武艺根基是不错的,胳膊腿脚也是灵活的,既知怎么用,绝无身手不到位的忧虑!
所以,张淳练了二十年的秘技,司马白用两个时辰学会,只如临帖描摹!
“某倒要看看,司马氏究竟出了什么样的天才!”
恼羞成怒的张淳,如何能控制现在的情绪?
他是一定要制服司马白的!
行云流水的招式递出,精妙中全是狠辣,但都被司马白一一化解。
张淳越加不忿,自家一身本事,放眼天下堪称武道第一,司马白纵然悟得蜗角触蛮之术,但操纵纯熟乃至临敌经验,又怎能相比?
“某不信拿不下你!”
转瞬之间,拆招千余合,张淳非但没能拿下司马白,反倒被司马白切近怀中,一个肩头翻转,撞飞了出去。
张淳勉力站稳身子,顾不上擦拭嘴角血液,惊恐的望着司马白,他怎能接受这个现实,他竟落了下风!
而司马白,裂着嘴,嘿嘿一笑:“这矩相,真是好用啊!”
一番逼近潜能极限的拆招,他已从蜗角触蛮之术逆推了三皇内文末章,结合本经阴符七术和三皇内文上卷,初窥矩相控制之法!
张淳所谓一番行云流水的出招,在他眼里看的一清二楚,偏偏,他又懂了运劲之法!
啪啪啪
一阵鼓掌中止了二人搏命,曹小哭微微一笑:
“可真是养虎为患啊,孤到底是轻松了矩相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