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草靡,寓意其势之强,能够制服一切!
当年羯帝石勒独创此阵,赖以纵横天下,号称浑然天成,没有破绽,天下无敌!
但自羯赵据有中原后,石勒便不再冲锋陷阵,这个大阵也就极少再出现过,谁能料到就在今夜,竟会用来对付司马白这区区数千残军!
现如今一万揽胜弓骑犹如一条黑龙,盘亘在中军大寨之前,压的司马白兵马动弹不得,乃至垂死挣扎。只这半个时辰功夫,几度接阵,六千兵马已折损近半,多少随司马白一路征伐至此的忠勇部属,都将性命撂在了这羯人中军大寨之前!
司马白心里全是懊悔,非是七术不绝,更非矩相不利,他知道自家道行还是太浅了,敌我双方实力乃是天壤之别!
若在进军之初,沿城墙而进,既能避开敌人精锐之锋,又方便与城内慕容兵马取得联系,或还能借得乞活汉军的暗中掩护,最起码来去自由,自保不是问题。
可惜一连串的胜利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昏到竟敢直冲敌人中军大寨!
所谓的过人胆略,实属愚蠢鲁莽之至!
“羯狗攻势稍缓,正是以待我等逃命呢!”一向沉稳勇健的慕容恪也忍不住叹道,“退不得,攻不破,打不过,咱们怕是要命绝此阵了!”
司马白摇了摇头,神情凝重,望着犹如黑龙般盘亘黑暗中的包揽精锐,忽然冲着敌阵一声大喝:“以术制敌,势以诛心,逃不出网,翻不起浪,如草芥见风俯首,这便是风行草靡么!?”
“正是风行草靡,命绝此阵,实为尔等之幸!”黑夜中一声苍劲厉喝回应着司马白,河清海晏阵心,羯赵五老,包揽胜军大帅逯明翻着皮笑肉不笑的蜡黄老脸,嘿嘿笑着,“司马家小儿倒真是识货!”
“天下许久不见风行草靡,敢问一句,是何方神圣催起此阵?”司马白冲着那声音方向,再次大喝问道。
“咱家逯帅在此,司马小儿下马授首,留尔全尸!”
“既是帅字当头,必然是阵心所在了!”司马白忽而一笑,提着缰绳,战马一个回旋,冲着众将笑道,“诸君,同我搏一搏吧?”
诸将大喜,只要殿下开口,便有生机!
“自当追随殿下!”
“杀羯狗!”
群情激愤,司马白再无二话,领起兵锋,直冲先前答话的声音冲去。
麾下众人也瞧出司马白意图,擒贼必擒王,这番冲杀,实则是要拼个鱼死网破,不再求回头路了!
“这是寻死来了!”风行草靡的阵心,逯明一怔,已知先前中了司马白的套路,但仍是嘿嘿一笑,“雕虫小技竟打掉了左司,这左司竟荒废成这样?”
“小儿倒也有骨气!”
“能撑到现在也是不易了,到底是把左司杀到哭爹喊娘的人物!”
“龙腾中郎一向牛气哄哄,不还是得咱们包揽子收拾局面?痛快!哈哈哈!”
“真想与司马小儿痛饮一番,待到生擒了小儿,可得好生谢一谢!”
经左右一番附和,逯明老脸上的褶子堆的愈厚起来,一双异常浑浊的小眼睛透着诡异光芒,让人猜不透在想些什么,只见他自言自语道:“司马氏怂包了百多年,不想竟出了如此人物,可惜终究太嫩了,假以时日,嘿嘿,嘿嘿嘿可惜,可惜啦!”。
“咦?!”
未待再次催起风行草靡,包揽子众将纷纷惊奇道:“小儿该不是吓昏了头,咋个朝死巷里撞?”
不怨他们纳闷,眼前这支兵马并未直撞大阵,而是忽然横折一道,反冲中军大寨而去,恰似自己跳进了套子中,只要包揽子将大寨一堵,寨里寨外一夹击,哪里还需要风行草靡,现成的便把那支兵马夹成肉饼!
“好个奸诈小儿!”逯明突然脸色一变,破口大骂道,“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众将莫名其妙:“啊?他自撞南墙岂非好事?”
逯明见左右无动于衷,暴跳如雷挥起鞭子便抽了起来:“寨里是吓破了胆的左司杂碎!”
这句话总算点醒了众人,原来先前包揽子出寨时虽然不客气的劈开左司溃兵,但一番腾挪调遣,却是将辽东兵马隔了开来,更将左司溃兵护在了身后,让其顺利返回营寨休整。
按几十年来的习惯讲,包揽子要操心的只是歼灭敌军,大赵的中军大寨何时容得他人惦记?
但偏偏习以为常造成了现在的疏忽,连日来一败再溃的左司,还能安守大寨么?
果不其然,逯明的担心究竟是没有错,面对精锐尽出,守军又士气尽丧的羯赵中军大寨,司马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破寨门而入,接着寨门一闭,竟硬生生将赶来的包揽子关在了门外!
“轰!”
一声雷鸣,惊呆了整个南撤大军,支雄以降,都看见那支代表辽东兵马的火龙,窜进了自家中军大寨!!
“逯明在干什么!”哪怕沉稳如渊的支雄,也忍不住的暴怒喝骂,虽然那是已经决定要遗弃的大寨,但是数十年来纵横天下的羯赵大军,竟然让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夺了中军大寨,何等的奇耻大辱!
“告诉斜律真,半个时辰夺不回寨子,本帅就要动行军法,砍了他那浑眼脑袋!”
逯明确实是疏忽了,无怪乎其他,纵横无往习惯了,哪里能想到居然有人在风行草靡笼罩之下,竟还敢去抢中军大寨?
今夜也的确是诸般巧合汇在一处,毕竟羯赵主力大军已经撤出大寨正在南返,而留守大寨的不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