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申时一刻的时候,去往京城定远侯府探听消息的小厮跌跌撞撞的进了顾五郎府的府门,才进门就往门房上奔去要了两碗水一气给喝完,气喘吁吁的在门房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去顾承宇那里回报消息。
顾承宇的事情向来都不避顾烟,顾烟于是就坐在屏风后头听。
“你是说,老太爷回来了?”虽然知道定远侯肯定是回来了,但是在确切的知道定远侯回来定远侯府居然真的没人来通知他之后,顾承宇还是忍不住暴怒,觉得自己被忽视的彻底。
当初他还想呆在定远侯府等着定远侯回来,就是为了阻止有人会在背后告他的黑状,毕竟他已经是分家出来的人了,定远侯不一定真的对他没有芥蒂。
现在看来,真是功亏一篑了,为什么就等不住这几天呢,将近四个月都等了!
这回他们已经举行了家宴,那是什么意思?意思是就是不认他跟顾烟也是顾家的人了?不然,一家子人吃团圆饭,但是唯独不来请自己跟顾烟,算是哪门子的团圆饭?要知道,他们也是顾博齐的亲生儿女!
他不信祖父会这么对她们,绝对不信!对,一定是有猫腻,一定是有人背后使坏,比如说.......顾满那个贱丫头跟王氏!
屏风后头悄无声息,顾承宇几乎是立即抬起头往那里扫了一眼,似乎看见了妹妹碎了一地的心跟泫然欲泣的眼睛。
好像谁都不约而同的忘记了,她们今日的委屈全部都是自找的,其实没有人逼着她们非得分家不可,也没有人不让她们参加侯府的家宴。
只是在就一起吃团圆饭,不在也不特意请了,如此而已。
她们却自然而然的觉得万分的委屈,好像是被人在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狼狈不堪。
“不行!不能这样!”顾承宇失去了往日的镇定,掀袍站起身来,怒色满面:“这是把我们当什么了?”
“哥哥!”顾烟也顾不得还有个小厮在了。忙从屏风后头转出来拉住顾承宇的袖子,冷静道:“哥哥不可!现如今祖父可回来了。祖父他......”
定远侯既然可以镇守边疆这么多年而从来不出错,甚至还荣耀回来,肯定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儿。现在顾承宇这么激动。要是过去冒犯了他,那才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定远侯是棵大树,顾承宇可以从顾家分家出来,但是却不能真的跟顾家闹翻,一定不能。那顾家的家主如今还是他的祖父的顾镇远就显得异常的重要。
他们不可以冒这个险。一定得让他喜欢上她们,而不是现在冒冒失失的跑去先得个不好的印象。
哇!小厮是新买来不久的,自然不能登堂入室,从未看见过这个主人甚为珍重的妹妹,此刻一件恍如天人,竟看的眼睛都移不开了,只差流口水。
顾承宇注意到他的目光,顿生不悦,将妹妹重新塞回屏风后面,这才目光阴沉的看着那个小厮。冷声问道:“那照你这么说,竟然没有一人想到要来请我们了?”
其实大概......小厮想到当时门房上的那个发子总管说的话,有些懵懂的抬起头道:“这个......或许是有的吧,只是,后来耽搁了?”
耽搁了?能因为什么耽搁,顾承宇嘲讽的牵起嘴角。
让那小厮滚下去了,顾承宇才呆坐在椅子上定定的坐了许久,朝已经转出来的顾烟说道:“咱们也该去拜见祖父。没有让祖父来请咱们的道理。”
“正是这么说。”顾烟欣慰的点点头:“哪里有让长辈去请小辈的道理呢?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咱们自己不对。没有等着祖父回来,也不曾去迎接,更不曾说给他磕个头了。咱们很该去认错的。”
二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子。忽然觉得有些无话可说了。
“明日去......”顾烟回过神来,微笑着道:“给祖父送份礼才对。”
定远侯府的人今天似乎集体失忆了,本来那么明显的两个大活人竟然谁都没有记起来。
其实大家心底多多少少肯定还是记得的,只是没想到去请罢了。
五老爷由着柳氏给脱了外裳挂在壁上。有些心有余悸:“才刚真是要被父亲吓得尿急了。”在夫人面前说这种话已经是常事了,五老爷也不觉得有什么,又道:“说起来,我第一次见父亲的时候是六岁,父亲丁忧回家来给祖父扶灵。那时候我就怕他......”
柳氏给他捧上一盏安神茶来,见他有些放空的在喃喃自语。也忍不住道:“可不是,这在边关杀过人的就是不一样。说起来我的父亲可就宽和多了。只是可惜......”说到这里就又不说了,汝宁伯老伯爷已经死了几年了。
顿了一顿,见五老爷还是仰着头在等她说话,她便笑道:“也亏的你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这样怕父亲。这样一来,我倒是觉得很好。”
很好?这么严苛的父亲还好?他回来了,那定远侯府可就不能跟从前的定远侯府那样了,散乱无章没有尊卑那可是很严重的过失。
瞧着父亲这一回来便给了大家一个下马威,而且还说的字字珠玑,让你只能俯首认错。
不过柳氏说的也对,这样也很好,挺好的。
他这阵子生活下来,很少去院子里乱晃,也不去堵了,更加不去沾惹那些花童,这样一来他倒是觉得生活顿时轻松许多,手里的银子用度也不那么紧了。
柳氏便笑着嗔他:“那可不是还好?父亲回来了,也免得你日日出去胡混。我虽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