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车,何怜惜就怔住了。
这不是蒋家老宅吗?
两年前,蒋旭东带她来过一次,而今,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再次光临。
“杵在那儿干嘛?”见她缩在那儿一动不动,他眼底的怒意更甚。
何怜惜朝后退了两步:“要不,我……”
“再敢说一句废话试试!”
何怜惜:“……”
从前院到后院,她觉得自己像罪犯游街一样,羞愧的不敢抬头,并且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遇见熟人……尤其是爷爷。
蒋旭东的房间是单独的院落,门楣上龙飞凤舞的雕刻着‘东苑’二字,蒋家有家规,没有成家的孩子若非重要事情,不可在外过夜。
在此之前,蒋旭东只有过一次夜不归宿——就是跟她。
滴滴滴……门锁开启,蒋旭东率先进去,随后按下灯的开关,眼前的事物一下子明朗起来。
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大厅,繁复的古典水晶吊灯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上悬挂着名家作品,她知道,蒋旭东偏爱中欧油画,其中两幅是他们在游轮上拍卖得来的,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都遮不住房间里的压迫跟冷清。
因为她看不到一丁点鲜活的气息。
蒋旭东突然朝她走过来,何怜惜以为他是过来拽她的,想起之前吃过的苦头,不等他靠近,自己就主动的迈出步伐。
谁知……蒋旭东双手往下一抄,竟将她打横抱住了。
“啊?”她惊呼,小手下意识的攀附住他的脖子,凑得这么近,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充斥进鼻尖……
“闭嘴!”
威吓过后,蒋旭东抱着她踹门进了卧室,刺耳的声响让何怜惜皱了皱眉,感觉他今天跟门有仇。
被粗鲁的抛上床后,何怜惜忍着没叫……
卧室的灯没有打开,雪白的月光透进玻璃窗落在卧室的地毯上,她因为紧张。问的问题也够白痴:“我占了你的地方,你睡哪里?”
“你说我睡哪里?”
她……她说?
何怜惜大气也不敢喘,默默地垂下头:“我……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呀?”
“你……你睡床。”
看来她还不笨。黑暗中,他盯着她看了一眼,举步往外走:“我还有点事,你先睡。”
明天就是爷爷的七十大寿,二叔还在等他过去帮忙。
何怜惜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因为她一个人在这儿真的有点害怕。并非害怕别的,而是怕突然有人进来,她该怎么解释。
不等她开口,蒋旭东已经出去了。
咔嚓,门扉紧闭,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
午夜时分,蒋旭东拖着一身疲惫回到房间,刚踏入客厅,就看见何怜惜跟猫儿一样蜷缩在沙发上,长发跟水草般垂挂在半空,她双眸紧闭,苍白的小脸接近半透明,那种熟悉的脆弱叫蒋旭东如鲠在喉。
睡梦中的她打了个哆嗦,换了一个姿势又继续睡。
“该死……”在情绪方面他一向克制的很到位,轻易不发火,但是,何怜惜却总有办法让他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