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那么激动,整个人就好像步入虚幻之境,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痛苦,一会人苦笑,一会儿忧郁,高兴时手舞足蹈,忧郁时面部抽搐,整个人就像要发疯一样!
“唐局长,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别再想了!”
陈真华见他这般激动还真怕他疯了。
“不!陈老弟,”唐孝农苦笑着说,“我没想,我现在觉得轻松了,躲在监狱里我才感觉我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所以,我只是在忏悔,我是在对我猪狗不如的生活懊恼,同时也希望那些想追求或者是已经在追求金钱和权力的人们能听得见而有所警觉。”
“说得好!”陈真华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拍着大腿喊起来,不过,转眼又似乎找不到要说的,于是,他想了片刻,最后想到了他以为唐局长和燕松都很关注的问题,“听说黄秘书把你们交到他手中的钱带着逃跑了,省里到处在通缉他,这个卑鄙小人,听说前两天来找你们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被上面调查了。”
如果换做以前,唐孝农和燕松一定会立即破口大骂,但现在他们却显得平静,似乎拿的就不是他们的钱,或者给黄秘书的钱都是假的一样。
这表情令陈真华意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他怀疑地问:“你们没有听见我说什么?”
“我早就预料到了,陈老弟,”唐局长听了陈真华说起外面的事,淡淡的笑了笑说,“我并不指望我能得到法律的饶恕,因为法律是公平的。”
“我不觉得法律公平,”燕松恨恨地说,“有多少像我们一样的人还在逍遥自在,有多少人还在贪赃枉法,但是,他们连报应都没遭受。”
“不!不!”唐孝农回头看着燕松说,“法律本身是公平的,只是那些利用法律的人不公平,我相信总有一天法律会让他们像我们一样付出代价,然后跟我们现在一样站在铁窗前虔诚的忏悔,向良心忏悔。”
“唐局长说的没错,”陈真华听到他们的话也激动起来,他捏紧拳头说,“法律跟万能的耶稣一样,不管谁做过什么,最终都逃不掉它的制裁。”
“那样最好,不过你们探监的时间到了。”
谈到法律,三人正说的起劲,一个狱警突然走了过来,他催促陈真华该离去了。
陈真华本想打算多待片刻,可是狱警催的紧,所以他也只好向两位告辞。
经过这次探监,陈真华不但原谅了唐局长和燕松对他的伤害,而且已经把他俩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所以,他走的时候还有些依依不舍。
同样,燕松和唐孝农在心里也把陈真华当朋友,他俩认为,只有像陈真华这样的人才是值得认识的,如果当初早些看清这一点那就好了,也就不会对陈真华多次为难,好在没造成太大伤害。
想到这里,两人又对离去的陈真华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心中默默祝福这个心胸宽广的朋友。
陈真华也同样默默地祝福他们,他走出监狱,看着高墙上挂着冲锋枪踱来踱去的狱警,叹息一声,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警局。
现在的警察局由龙静云暂代局长职位处理局里相关事务。把唐孝农当局长时没处理好的案件重新整理,以前靠唐孝农狐假虎威却毫无本事的警察们现在都变得紧张起来,当初只会打麻将赌钱的,现在也知道形式不同了。
不过,巴结的人还是有的,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轮到龙静云的亲信们扬眉吐气了,他们在警局里什么也不做,唯一要做的就是时时盯着代理局长当下需要什么,要喝茶马上有人冲上来端到他手里,要吃饭也有人快速闪到身旁帮他拿筷子,要擦鞋还会有人拿着鞋油和鞋刷奋勇上前,只是上厕所就遗憾了,他们遗憾得很,因为不能代劳。
除了这些,有人为了表现自己考虑周到,还精心提议龙代理局长赶紧搬到局长的办公室里去,那里环境清幽空气宜人,很适合保养身体。
不过龙静云倒不想急着搬进去,不是他不愿坐唐孝农以前的办公室,他是要仰良辰节日,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搞个登基大典的仪式。
所以,就算做了代理局长,他还是和民警们呆在一个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