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之前就说过,接下来的48小时他们不会再有休息的时间,十分钟已经算是网开一面。
吃饱喝足,身体得到补充,菜鸟们都恢复了意识,与此同时身体的困乏和疲惫也如潮水般袭来。
甚至有人嘴里咬着包子,人已经睡着了。
雷炎和老炮背靠背坐在一起,看着膝盖上磨破的皮肉,雷炎不禁苦笑,原本已经麻木的伤口现在又开始剧痛,只是这点疼痛对此刻的菜鸟们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全身都疼,疼得多了也就不知道疼了。
老炮闭上眼睛,似乎有些透支了,雷炎用头使劲撞了他一下,示意不要睡。
训练还没有结束,远远没有结束,这个时候睡着就醒不了了。
“要学会享受痛苦!”雷炎有气无力的低低说道。
“我一直在享受,这感觉很美妙!”老炮勉强睁开眼睛苦涩的笑笑。
“是啊,的确美妙!”雷炎扭头看向旁边,喜娃倒在那里眼看就要睡着了。
“嘿,不行了吗?”雷炎艰难的抬起手,一巴掌扇在喜娃的脸上。
“嗯,不……行了,不……还行,我还行!”喜娃嘴里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强撑着坐了起来。
“砰砰砰——”
枪声响起,就像早上的起床号,预示着苦难的开始。
“精英们,起来上车,我们该回家了!”灰狼拿着喇叭在菜鸟们中间走来走去。
一辆舒适的大巴停在海边的公路上,雷炎见到这辆车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小心,有阴谋,绝对有阴谋。
徒步跑回基地才是野狼他们的风格,坐这么舒服的车回去,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甚至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教官的催促下,大家上了车,坐在软软的车座上,即使内心充满焦虑和不安,也阻止不了舒服的感觉对身体的刺激,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抵挡的疲倦。
到了这一步,大家对教官的套路都有所防备,没人相信他们会良心发现,所以,尽管眼皮在不断打架,菜鸟们依然瞪大了眼睛。
车子缓缓启动,开的很平稳,灰狼的军车在前面引路,野狼跟菜鸟们坐在大巴里,其他教官开着军车在后面跟随。
晚上公路上的车辆很少,大巴却开的很慢,最多六十码,微微摇晃的车身就像一张摇椅,不断勾引着菜鸟们的困虫。
这时候,车里放起了舒缓的音乐,那种听起来让人很放松的轻音乐,强烈的困意伴随着每一个人,无论怎么坚持,大脑都会无意识的进入休眠。
雷炎用手指撑着眼皮,只要松开它们就会并到一起。
这时,雷炎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扭头一看,陈天舒和梁浩东正在挤压大腿上的伤口,使其破裂,流血,以此来转移注意力保持清醒。
陈排更绝,为了防止睡着,他在拔自己的头发,一根一根的往下拔,用这种方式分散注意力。
跟他坐在一起的老炮则是选择拔胡子,因为这样比较痛,而另外一边的喜娃更猛,他在拔鼻毛,他觉得这样更痛。
跟喜娃坐在一起的楚雄觉得拔毛的方式抵挡不了困意,他选择挠脚心,用背包上的卡子,在脚心蹭来蹭去,又痛又痒的感觉刺激着神经,能够暂时忘记困倦。
看着千奇百怪的方式,雷炎不禁发笑,这些战友太奇葩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都能想出来。
他扭头看向窗外,自己也得找点事做,分散注意力,否则坚持不了多久。
这明摆着还是训练,在基地的时候是在教室里,现在是车里,都是来自精神上的折磨。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雷炎想起曾经看过的恐怖片,那些恐怖的镜头一一闪现在脑海,然后想象着那些恐怖的画面出现在窗外的夜色里。
想象着突然有张人脸出现在窗子上对他咧嘴傻笑,想象着路边会出现一个满脸是血的老太太冲他招手,或者满身白衣的女子从窗外飘过。
想着想着雷炎竟然真的害怕了,心头泛起一丝恐惧,不自觉的转过头不敢看向窗外,而车里放的音乐在他听来也变成了恐怖的鬼音,顷刻间睡意全无。
车子整整行驶了两个半小时,当大巴到达基地的时候,野狼率先起身,冲着后面的菜鸟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然后站在大巴前面挥挥手示意大家下车,没有人出声,也没人有多余的动作,野狼的大眼珠子在那里瞪着,谁也不敢做多余的事儿。
菜鸟们依次走下大巴,在基地门口列队,等所有都下车后,野狼挥手叫过来几名教官,他们拎着担架上了车,片刻,从车里抬出三个睡着的菜鸟。
从座位上被人抬起来,放在担架上又被抬出来,整个过程他们一点转醒的意思都没有。
累到这种地步,一旦睡着就会陷入深度睡眠,基本和昏倒差不多,除非在他耳边扔颗手雷,不然很难清醒。
被抬走也就意味着被淘汰,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不知道他们清醒以后会作何感想,那么多苦难都挺过来了,最后却死在半路上,一定很懊恼很不甘吧。
可惜无论多么难过,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到训练场了。
站在队列里,雷炎四下看看,早上还有五六十人,如今只剩三十人,仅仅十几个小时,就淘汰了一半。
回想起来到基地的第一天,135名集训队员雄姿英发,带着憧憬和梦想走进特战基地,然而短短几天时间只剩三十个。
到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的都称得上硬汉,雷炎觉得能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