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常小九三人还在一家一家的诊看着,衙役除了开锁落锁,又多了个活,那就是打着灯笼。
其他的大夫那,有些累了想休息的,得知常小九这边还在继续,也就咬牙坚持着。
几个年纪稍长的,常小九已经叫人去喊他们出城休息了。
因为被禁在家中,不用出门做事,白天晚上的躺着,夜里倒也没几个真的能睡踏实的。
所以,这些大夫们上门,倒也不用等很久。
半夜的时候,濮元聿再次进城,寻到了常小九。
“别劝我,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一见面,常小九先开口道。
就见面前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示意良子从马车上取东西。
看着摆在街上的小方桌。四把椅子,以及一摞一摞摆在桌上的笼屉,碗筷,常小九这才意识到离自己误会人家了,这是给他们送宵夜来了。
“其他大夫那边?”常小九看着他给自己调醋汁的时候,问道。
“放心,没有给你吃独食,那些个大夫都有份的,只不过,没有这里的精致罢了。”濮元聿说完,又给她递了筷子,掀开一个笼屉摆在她面前。
笼屉冒着热气,里面是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看着就食欲大开。
跟着吃过一顿的衙役叫陶子,这回胆子大了些,跟着良子自己动手拿了碗筷,紧挨着坐了下来。
“良子哥,以后干啥都叫上我呗。”陶子小声的跟良子商量。
良子嘴里刚塞了只虾饺,烫得呲牙咧嘴的,闻言点了点头。
看着陶子开心的样子,良子很是同情,就算每次都叫上他也就是短期的,等这里的事处理好了,完事儿了,在想跟在他们身边做事,就不可能了。
“你也坐下来吃点啊,然后回去好好休息。”常小九不想濮元聿跟着这样受累,就对他说到。
濮元聿凑到她耳畔:“你在这熬夜受累,你觉得我能睡得着么?”
冬的夜,他凑的太近,说话时的呼吸,热乎乎的,把她脸颊都烫红了,抬脚在桌下踢了他一下。
挨踢的抿着嘴乐,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到他,常小九就会感到心安,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压抑的心情也缓解了不少。
他就好像是,医治她的一味良药。
陶子学着良子的样子,专心致志的吃虾饺,直接把边上那俩当空气,嗯,这样舒服多了!
夜宵吃好,再次目送常小九三人继续去下一户人家,濮元聿赶着马车出了城。
“裘大人,你怎么在这?”出了城门濮元聿就看见裘大人拎着个灯笼在朝这边张望,近前后就停下马车问。
“下官是想告诉王爷,刚刚又有几个地方的药草和粮食到了,说是奉您的命令采买的。”裘大人激动的告诉着。
濮元聿一听是这事儿,就示意裘大人上马车,一起回大帐。
“对了,裘大人明个起,你去找几个靠谱的在药铺做事的人过来,各地运来的药草和米粮,都要好好检查后,再用。”前行了一段路,濮元聿开口道。
“这个不用了吧,都知道是王爷您交代的,谁敢?”裘大人有些不解的说到。
濮元聿笑着摇摇头:“正因为是本王的名义命人采买的,所以,才要更加注意小心呢。说起来,本王来此处,对你们来说,不一定是好事儿啊。”
裘大人一听,立马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愤恨的砸了身后的车厢壁一拳:“真若是这样,那他们也太自私狠毒了,怎么就不看看此处是什么状况呢,他们怎么能做得出来?”
“裘大人,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没看透么,你眼中是黎民百姓,你心里装着的也是黎民百姓,而在有些人的眼中只有权力和利益。”濮元聿笑道。
“哎,怎么会看不透,只不过,下官觉得,峰城百姓已经够凄惨了,那些人就算要使阴谋耍手段,是不是也该有点悲悯之心呢。”裘大人很是痛心疾首。
“对了,这是常大夫让我给你的药,别吞下去,含在口中的。”濮元聿听着他嘶哑的声音,很是难受,忽然想起差点忘记的事,摸出个小瓷瓶递给了裘大人。
他又补充了一句:“大人放心,这个她拿给我的时候已经消过毒了。”
“给下官的?”裘大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就拧开塞子,往手心里一倒,滚出一粒黑色的药粒,往嘴里一扔。
“裘大人还真是信任在下,信任那常大夫啊,就不怕是毒药?”濮元聿笑道。
“你们得知这里的事,立马就赶过来,下官不信你们,信谁去?”裘大人也是摇头苦笑。
濮元聿挑挑眉:“可是,旁人都觉得本王的来意是来混个好名声而已的。”
“王爷,下官虽然愚钝,却知道一件事,聿王的名声从来不是靠混得来的。如果说用在王爷身上的这个混字,指的是王爷屡次带兵出征,亲自上战场杀敌的话,那也太牵强了。
何况,王爷的好名声,也不差峰城这事儿吧。”裘大人口中一粒药,顿时就感觉咽喉的位置清清凉凉的,舒服了不少,说话的声音也不似先前那般嘶哑了。
这药,也太神了吧!
知道这位裘大人不是阿谀拍马之辈,并且,他的话让濮元聿很是舒坦,是啊,他聿王的好名声,可不是混来的。
是他不怕死,不怕苦自己拼来的。
不过,拼了这些年,真的是为了什么好名声么?他忽然有些迷茫了。
马车到了裘大人的大帐前,停下,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