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婆子跪在地上涕泪交加,直说自己愿意以命换命,求婉仪放过她家人;求老夫人和夫人能消消气。
这下,几乎令婉仪百口莫辩。
一旁的老夫人气得不得了,指着婉仪恨声问她:“你为何陷害主母?”
婉仪觉得很是无辜:“祖母,您没见那婆子没用刑就招了吗?我怎么会用那么蠢的婆子害人?”
“你?”老夫人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就听婉仪继续道:“而且要害人还不被人发觉,有什么比亲自动手更来得保险?”
“你——!”老夫人情急之中,蹦出一句:“你能进得去大厨房?”
婉仪反问:“只要存了害人的心,为什么进不去?”
老夫人回过神来:“那你说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你?”
“当然,祖母,不若您给我点时间,我帮祖母揪出这陷害母亲的幕后之人,如何?”
见婉仪说得信誓旦旦,老夫人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
“好!一言为定!可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这要是揪不出来呢?”
“愿听祖母处罚!”婉仪信誓旦旦。
老夫人退到一旁静观其变。
毕竟袁寺卿府上催得紧,多个人查就多份希望。再说实在不行,也好让婉仪乖乖认错。
婉仪将葛婆子带到一间空屋子里,让她跪下。
随即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也不审她,只是拿着一把匕首,在那里切猪肉玩。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婉仪割猪肉的嚯嚯声音。
婉仪越割越起劲,葛婆子却越跪心越惊。
她抖抖簌簌想开口,却被婉仪嘘声制止住了。
只到半个时辰后,她才将整块猪肉切完。随即自言自语:“这匕首还很快的,不知割人肉,效果如何?”
她说着,终于看向了葛婆子,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见那锋利的匕首泛着寒光,渐渐逼近自己,葛婆子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连连喊着求饶。
原来,她家人曾受过付姨娘的恩。
那天,付姨娘的贴身丫鬟红杏找到她,榷西,也就是藏红花,想办法放在婉仪房里,到时栽赃婉仪就行了。
红杏说事成之后,她家主子不但会想办法保她不死,还会把葛婆子的女儿,安排进曲幽院里当二等丫鬟;
不过要是把事办砸了,不但她家主子饶不了葛婆子,还会想办法发卖了她一家人。
怪不得付姨娘疯癫了后,杜芙面上却没有多少担忧之色。
虽然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只要对方不招惹上婉仪,婉仪就可以视而不见。是以她从来就没向杜芙,求证过付姨娘是否真疯癫。
得到葛婆子的证言后,婉仪就将她交给了袁氏的奶娘钱嬷嬷。
钱嬷嬷这次对婉仪的态度,明显恭敬了起来:
“姑娘,要不是您,夫人不会知道她身边,竟然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祸害。”
婉仪不介意地笑了笑:“嬷嬷,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怎样让付姨娘露馅?我觉得此事,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得好。”
袁氏听报后,忙命人叫进了婉仪。
婉仪见袁氏面若金纸,神情憔悴,不禁默了默。
“芙……孩子呀,谢谢你!”袁氏声音微弱,语气倒还真诚。
那一瞬,婉仪觉得她还是蛮可怜的,先不说嫁的是怎样的一个人家。至少此刻,不但连自己的孩子都守不住,还被人下了药。也许除了八姐儿外,她这一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吧?
婉仪握住了袁氏骨瘦如柴的手。
因为生病,袁氏手上的镯环已经卸下来了。
她反握住婉仪的手,轻轻摇了摇,露出一丝苦笑:“仪姐儿,我现在倒是羡慕你的生母,幸亏早脱了身,要不然就得跟我一样,早晚被他们啃食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婉仪还没接话,一旁的钱嬷嬷已经唬得变了脸色:“小姐,您怎么能如此说?现在伯爷可是一天三遍地派人问哪,再说小姐菩萨心肠,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袁氏抽回手,摇了摇头:“嬷嬷,你不要再劝我了,要怪就怪我命不好,嫁一个是这样,再嫁一个还是这样?”
她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钱嬷嬷忙将她搂在怀里,心疼地劝:“小姐,至少伯爷没像那个混蛋一样,动不动就给姑娘甩脸子,毒打责骂姑娘。姑娘,人哪都不是这样吗?咱就将就着过吧。”
见她们主仆没有避嫌地说起了前事,婉仪突然觉得异常尴尬,只好告辞:“母亲,您别伤心了,我先下去了,改日再来看您。”
“去吧去吧!”袁氏此时才反应过来,婉仪还在这里,逐不耐烦地摆摆手。
婉仪就退了出来。
她端着一盘点心来到静心园,说要看望付姨娘。
婉仪现在顶了杜芙名分,看望自己生母也是理所应当。
是以,守门婆子只是打量了婉仪几眼,就让她进去了。
付姨娘的丫鬟红杏,见婉仪来,也不行礼。只是站在房门口,大声询问付姨娘:“姨娘,二……大姑娘来了,可以进来吗?
可屋里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红杏只好推开了房门。
婉仪就看到还算敞亮的房间里,身着一身半旧袄裙的付姨娘,正抱着个绣花枕头,披头散发地靠在床边上,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
“姨娘,大姑娘来了!”红杏恭敬地朝着付姨娘行了一礼。
付姨娘只是在她们进门的时候,瞟了她们一眼,便不再看她们。
婉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