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州没有理会她的一声谢谢,只是姿态漫不经心的看向对面,“人怎么过去?”
“气艇。”梅玉书说着一挥手,身后立刻就有一个人越过了他,手里的一件东西用力的甩向了孟寒州的这艘小船的方向。
一个被充满了气的小气艇很快就飘到了小船的边上,梅玉书说道:“杨安安,你上来吧。”
杨安安转头看孟寒州,语气轻柔,声音温温的道:“是不是需要你接到了他的东西,我才上他们的船。”
女孩很乖巧的问着孟寒州,没有预想中的吵也没有预想中的闹,就是乖乖的仰着一张小脸问他。
仿佛在问着一件很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似的。
孟寒州忽而就发现,他似乎从来也没有看透过这个女孩。
算起来,他们一共也就只认识了几天而已。
算不上深交。
只是认识。
只是有过一次身体上的交流罢了。
只看了她一眼,他就从她干净的脸上收回了视线,“你随意。”
她的脸太干净。
干净的让他就有一种冲动想要把她弄脏,越脏越好。
“哦,好。”杨安安回完,就提着孟寒州送她的那件浅紫色的裙子的裙摆跳上了充气气艇。
小气艇在芦苇荡中转了一个圈,随即就被梅玉书船上的人拽着绳子用力的拽向了那艘有着电动马达的船。
杨安安双手握着气艇的边缘,以平衡自己的身体。
从上了气艇,她就维持着这一个姿势,没有动过。
也没有吵闹。
不声不响的,就象是一个最乖的娃娃。
但是气艇上,却投射过来了身后那个男人长长的影子。
就在她的眼前,慢慢的被芦苇荡的光影幻化成一块块的斑驳,拉长再拉长。
直到气艇停了,她才发现她已经到了梅玉书的面前。
“孟少,接住。”
一只手拉向她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袋子也甩向了几米开外的小船上的孟寒州。
杨安安上了船的时候,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就见那男人伸手撕开了才接到的那个黑色袋子,随即就是打开……
她不知道那袋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只知道那是一个于孟寒州来说绝对比她的命更重要的东西。
只看了一眼,她就转回头,淡淡对梅玉书道:“我跟你走,走吧。”
梅玉书阴冷的瞥了她一眼,忽而上前,伸手落在了她的肩上。
然后,沿着她的肩开始往下……
这是在搜身。
杨安安知道。
可落在肩上的那两只手莫名的就让她浑身一个激棂。
她下意识的一弯身要避开这艳冷男人的手时,就听身后“嘭”的一声巨响。
下意识的再回头时,她刚刚所来的位置,那艘小船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狼藉。
也就是那艘小船化成碎片的狼藉。
隐隐的,还有血色荡在芦苇中。
“你……你骗了他?”杨安安只觉得喉头一阵腥咸,随即不要命的一头撞上梅玉书。
她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居然就让她撞成功了。
往前撞的力道,撞的先是梅玉书落入了水中,随即就是她被自己的冲力冲击的冲入了水中。
芦苇荡很深。
来时的船划的很慢,让她一直误以为水不深。
却在落下水的时候才知道,这水不是不深,而是很深。
杨安安没有挣扎。
她安静的停在水中,任由那水慢慢的把她吞噬,而她眸子里的光,已经悄然的散去。
她想,她这辈子眼里再也不会有光了。
她想,她这辈子再也不会相信任何男人了。
她被孟寒州送人了。
她被孟寒州送人了。
她随着他出来,换来的就是他把她送给了梅玉书。
他们之间做了一笔她不知道的交易。
其实她是想知道他拿自己换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的。
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
初秋的夜微凉。
初秋的湖水,却不是微冷,而是很冷。
她闭上眼睛,在冷水的漩涡中一点一点的聆听着这个世界最后能给予她的那点声音。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军训比赛了。
她想她参加不了了。
只希望喻色和林若颜能代表她走到最后的颁奖台上。
她有点想爸爸妈妈了。
只希望喻色能代替她照顾一下她爸她妈。
喻色是个没有亲妈亲爸疼的,现在多了苏木溪和靳承国,就再多她爸她妈也不算多吧。
杨安安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她好象是做梦了。
梦见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踝,然后把她拉拢到那只手的主人的怀里。
她似乎听见他在对她说话。
她很想听清楚梦中的人在对她说什么。
只是不管怎么听,她也听不清楚了。
就,只想睡觉。
沉沉的睡一觉。
睡着了,就把这梦做到地老天荒,无穷无尽。
这样她是不是就不会尝到死的滋味了……
喻色赶到香妃院馆,赶到那火光冲天的地方时,除了芦苇荡深处的狼藉,再也没有其它了。
没有孟寒州,也没有杨安安。
更没有梅玉书。
“墨先生,刚刚就是这里传来了爆炸声,我们赶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香妃院馆的保安说到。
“打捞一下,看水里有没有人。”墨靖尧抱住了身体颤抖的喻色,面色阴沉。
喻色的身体抖的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