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女府,会客厅中。
坐在一张长椅上的林姝,看着那位从典狱司来的御大人,侃侃而谈的与二皇女说着昨日在客栈街发生的杀人案,心中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诞感。
因为那时身在现场的她,很清楚这位御大人根本就不是昨天去到凶案现场的那个女官。
但她方才提出这个问题后,却被对方以“我是那名女官的上官,她知道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为理由给堵了回来。
待她听到这人将案发客栈的人证物证都罗列说明了一遍,然后便断言说“七皇女就是客栈里发生的三桩命案的凶手”时,当真是被气到怒极反笑。
林姝忍不住打断了眼前这两人的谈话,直接开口问这位御大人。
“我说御大人,你口口声声的说七皇女是凶手,那么那个自己故意撞死在别人刀口上的马褂长辫女呢?你们是否将她的背景来历都调查清楚了?”
这位年过半百的御大人,听到林姝插话后,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后者一眼。
只听她用一种硬邦邦的腔调回答林姝,“四殿下没有接手处理过刑狱案件,不晓得这里面的查案办事的流程。一旦遇到凶杀案,当然是以缉拿凶手为要。此番客栈凶杀案中死去的那三人,都是从扶渠国来的商人,她们的底细,自有扶渠国的人去查,不需要我们的人来操心。”
林姝忍不住回怼道,“即便如此,但你光从客栈里的那些掌柜伙计们提供的口供和女侍卫手中有刀便认定七皇女是杀人凶手,这未免也太过武断了吧!若是七皇女被卷入此案,那是被人陷害所致呢?”
御大人闻言两手一摊道,“瞧四殿下您说的,这不是人证物证都俱在了嘛?为何不能定罪?要知道我长照国,就算是女皇陛下犯法也得按罪论处。”
“我劝四殿下您还是别在这个时候还顾及姐妹情深了。七皇女伙同其女侍卫,在客栈杀害三人一事乃是铁板钉钉、证据确凿的事儿,您再怎么想帮人脱罪,那也是翻不了这个案的。”
饶是林姝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也被对方这话气得脸色涨红。
这起客栈杀人案明摆着就是有问题的。
那么多证据都搁在那里了,可这位御大人偏偏却都视而不见,一门心思的要给七皇女定罪,这到底是何道理?
难不成对方就这么想让七皇女背上杀人的罪名吗?
这个乍起的念头如惊雷一般从林姝脑海里横劈而过,教她心神为之一震。
若是说当真是有人要害七皇女,并且还串通了典狱司的话,那么无论是先前典狱司的人仿佛预知客栈街会有事一般迅速赶来,还是此时她眼前这位代替原先的女官出现、一心要给七皇女定罪的御大人,这些个明显诡异的事情便都能解释得通了。
可这个人会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害了七皇女?
林姝的脑海里各种念头急速运转,令这具本来就虚弱的身体的大脑变得有些不堪重负。
她正想着一个个可疑之人的名字时,鼻腔里忽然一热,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中冒了出来。
这头正在跟御大人说话的二皇女,一个扭头便看到了林姝的鼻孔中流下了两行鲜红的血液,这一幕惊得她立即站起了身来。
“来人啊!快去来人拿一块棉巾过来!”
二皇女喊罢还想朝着林姝走过去,但此时那四位负责守护林姝的女侍卫们,却如铁塔一般主动挡在了前者面前,令其无法靠近林姝一米之内。
没过多久,七皇女府上的仆从赶忙端来了一盆清水、拿来了几块雪白的棉巾。
被四个女侍卫包围着的林姝,自己用手将棉巾浸湿,擦拭起了自家流出血的鼻子。
她知道她现在之所以会流鼻血,都是因为刚刚思虑过度、大脑有些超载了的缘故。
这会儿她人躺在椅子上,用打湿了的毛巾捂住口鼻,一时间摒弃各种杂念,不敢再多想些什么。她怕原主这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
可就林姝刚止住鼻血的时候,一个二皇女手下的女卫兵突然满脸惊慌的跑进了会客厅。
“殿下,出大事了!八皇女殿下她出事了!”
她刚一进来,张口便说出了两句令在场的其他三人都为之面色一变的话来。
二皇女更是快走几步,大声呵问道,“你说什么?八皇妹她出事了?她出了什么事情?”
一旁本来还坐在位子上的林姝,这会儿也坐不住的站起身来。
只有她知道八皇女是按照她的要求去了皇宫,寻找七皇女身边的那位女侍卫小羽。
她记得从七皇女府到皇宫的路上都是大道,距离也不算远。
算算时辰,八皇女如果是坐马车去的皇宫,此时应该已经进宫了才对。
难不成是八皇女在进宫后出了事情?
可二皇女手下的这位女卫兵,又是如何快速知道宫里头传出来的消息的?
林姝的脑子不受控制的转动起来,令她的胸腔中顿时产生了一种恶心的眩晕感。
就在她强忍住这股恶心感的时候,那位稍微平复了些情绪的女卫兵,声音有些微微发颤的继续禀告道,“八皇女她,她在去皇宫的路上出事了。”
“有人在路过一条巷子里时,发现那里横着一辆八皇女府的马车。对方进去一查看,却发现不知道是谁家的马匹在那些巷子里成群路过。那些马儿,它们将八皇女……将八皇女践踏成了肉泥!”
“什么?!”
二皇女整个人连连后退几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