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空地上,被水一用松针封住全身大脉的韩水易,惊奇的发现自己体内的那些到处肆掠的噬魂虫们,动作好像一下子缓了下来。
难道是那些刺入自己体内的松针、起了作用?
不等他想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水一已是衣袖一挥,放出了一卷山水画来。
此画自她袖中飞出,悬立在半空之中。
继而画作正面倒扣朝下,画上绽发出水墨样的光泽,并释放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下放的的韩水易瞬间吸入了画中。
接着水一右手一招,这卷灵画便自动飞回到她手上,被她收起塞入衣袖中。
“走吧,我们先回宗门。”
水一对林姝说完这话后,随着她的左手衣袖轻轻一旋,一阵无形的大风自平地升起,将林姝与之后赶来的介瑛二人用风网圈住,一并带回宗内。
她此行归去虽带上了两个人同行,但赶路时的速度与来时相差不多。
期间,身子轻飘飘的悬浮在空中的林姝,甚至能够直接伸手摸到那些从自己身旁穿过的白色云朵们。
云从手里穿过的感觉,有点微湿泛亮。
但等她把手收回来时,手心仍是干爽的,什么水迹也没有。
林姝感觉自己只看了一会儿工夫的云,可当她再往前方去看时,才发现长天宗的山门竟已是近在眼前了。
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这样一晃而过。
负责看守山门的弟子们,遥遥望见自云端落下的水一之时,便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待到他们朝前者行了一礼再起身后,对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水一刚回宗门,第一个去的地方便是惩戒堂。
得知水一到此,惩戒堂今日的值守长老特地亲自出面相迎。
这两人会面之后,水一将自己这趟出去查到的事情,都一一告知了这位值守长老。
当后者得知门中有一位筑基弟子韩水易,此人为成金丹之境、私自抽取了一处金系灵域中的地灵之气时,脸色已然紧绷了起来。
待到水一从她的袖中取出那副乾坤山水画,把里面的人放了出来,值守长老一见韩水易满身红疮的狼狈模样,便知道后者定是中了什么奇毒。
他小心谨慎的打探了倒在地上不动的韩水易几眼,这才看向水一问道,“水长老,我观此子身上的几处大脉都被你封住了。他的身上,可是中了什么剧毒?”
水一闻言颔首回道,“确实如此,我想他中的应是噬魂虫之毒。”
噬魂虫之毒?
听到这个名词的值守长老,神色不由的一肃。
那噬魂虫无形无色,极难被人发现,又喜爱以人族修士的灵血灵肉为食,它们繁衍起来速度飞快,很是难缠。
“那水长老可知,此毒是他在外头沾染上的,还是自门中得来的?”
要知道门中向来禁止弟子们持有极度危险的毒物,若此噬魂虫是自本门流出的,那他就必须把这东西的来源查个清楚,看看它究竟出自谁人之手。
水一听罢,低头看向韩水易道,“我想这个问题,还是由他自己来回答吧。”
此时跟在水一身侧的林姝和介瑛二人,也都在旁看着这一幕。
被场内的四人齐齐注视着的韩水易,因着体内还在受噬魂虫折磨,这会儿额头上不断的渗出冷汗。
他苍白着脸,看了一眼那位值守长老,接着又看向了水一。
片刻之后,韩水易才抖着没了血色的嘴唇,颤抖着身子说道,“你们,先治好我……我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们……”
“哼!你自己都已犯下了门规戒律,我此时未曾立即罚你,已是宽容之至,你竟还想与我谈什么条件?”
韩水易的话,令惩戒堂的这位值守长老顿时心生不悦。
前者在听到他的话后,却也没有继续低声下气的求人,反是咧嘴笑了起来。
“门规?戒律?你和我说这些东西吗?”
“那你告诉我,当长老们自己都在触犯这些规矩的时候,惩罚他们的人又在哪里?为什么偏偏被抓来这里受罚的人,永远都是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凭什么?就凭我们是弟子,他们是长老吗?”
“混账!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韩水易的这番话,登时让值守长老气到暴跳如雷。
在他看来,若是真如韩水易所说,所谓的门规戒律只是用来约束底层弟子的,那这样的门规还有何意义?
他身为在惩戒堂待了数百年的老资历长老,向来坚信自己所行的乃是公正审判惩处之事,虽有法外施恩的事情,但绝不会徇私枉法。
可韩水易的这些话,却无疑是在他那件秉公无私的外袍上头,泼下了一盆脏水。
一旁的水一,在听到韩水易的话后,心头却是若有所思了起来。
她进入长天宗这些年来,无论是宗主师父,还是诸位高山区的长老们,大都待她极好,几乎没有出过任何起争执的事情。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看不到那些隐藏在平静河面之下、涌动的暗流。
就如先前一直想法设法、追求讨好她的那个修容光。
此人也是门内道途有望的年轻长老之一。
不出意外,此人会比她更先一步进入元婴之境。
而他之所以想与童女模样的她结为道侣,九成是冲着她的这具天灵体而来,剩下的那一成,则是为了向她的宗主师父靠拢,以便日后获取更多的修行资源。
这世上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总有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