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长天宗山门里四处升起的朦胧晨雾们,在阳光出来后便悄然消散了。
在洞府中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林姝,简单洗漱过后她又开始了新一天的晨练。
随着她行功时的每一次呼吸吐纳,一粒粒肉眼看不见的灵气因子,被吸入了她的体内,沿着这具灵体的周身大脉行走。
而等到林姝吐气时呼出的,却是一口口浊气。
这一阵静心吐纳下来,一个时辰的工夫便是转瞬即逝。
当林姝端坐在蒲团上、再次睁开眼时,她此时的面色略显红润、眼眸里则是神莹内敛、不见半分精芒外露,心头端得是中正平和之气。
结束吐纳之后,林姝接着又练起了一套刀法。
有时候为了将一个发力的动作练到标准,她甚至可以反反复复的只做这一个动作。
此时,待在她识海深处的那颗金麟珠,只懒懒的观察了一会儿林姝的状态,之后它又一动不动的安心守护着自己体内青薇子的残魂。
这些日子以来,它已经将青薇子那日散逸而出的神魂成功聚拢在一起了。
现在青薇子可以说是复活了一半了。
只是她这幅神魂体的状态不算太稳固,而且她有时候脆弱的就像是一颗幼小的萌芽一样,时常会莫名的紧张不安。
就如此刻,金麟珠能感觉到属于青薇子的意识又一次在呼唤着它。
“在吗?你还在吗?”
对仅剩下一副神魂的青薇子来说,她现在所处的那片世界,是没有任何颜色的。
她“看”不到、“听”不到任何事情,只能用自己的意识去朦朦胧胧的感知周围的一切。
每当她因为这种无边无际的朝她涌来的孤独而畏惧时,总会有一道声音适时的响起,并且轻声安抚着她。
“我在,我一直都在。青薇子,你不要害怕,因为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的……”
类似这样的话,金麟珠已经不知道对青薇子的神魂体说过多少遍了。
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乐此不疲的去安慰一颗弱小的神魂。
兴许是它许久许久以前就欠了对方的一笔债,如今轮到自己来还债了吧?
听到金麟珠的回复后,青薇子的意识波动便又弱了下去,这是她恢复了平静的表现。
这一刻,负责守护着青薇子的金麟珠,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像是一只孜孜不倦的孵化着一颗鸡蛋的母鸡。
等到它的这颗鸡蛋被孵出来后,小鸡也许就不再需要它了。
想到这里,它竟是莫名的有些惆怅起来。
洞府中,已经练完一套刀法和一套剑术的林姝,身上已出了一层薄汗。
只见她走到有活水流经的水池边上,随手掬起一捧清水洗了洗自己的脸和手。
就在这时,她卧房里放着的另一张小床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像是有人正在起床时所发出的响动声。
听到声音的林姝,随手拿起一块手边的干布,边擦着手、边朝室内走去。
当她走进卧房的时候,恰好看到刚从床上坐起来的介瑛,后者正半披散着一头乌发,脸上的神情有些茫然,而她身上穿着的衣裙也多有被压过的折痕。
“你醒了。”
走进来后的林姝,将她手里拿着的擦手布,随意搁在了卧房里的桌子上,人也顺势在石凳上头坐了下来。
介瑛闻声仰头、循着林姝的脸看了过去。
在看清眼前之人的样貌后,介瑛先是一惊,继而有些犹疑不定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她记得自己昨夜本是听从梦钰雅的安排,去见一位炼丹堂的长老的。
可是当她到了约定好的一间花房之后,对方却是没有按时到来。
在等待人来的过程中,她好像不知不觉的就睡过去了。
如今一觉醒来,她才发现自己竟是出现在了青薇子师姐的住处。
念及此,她禁不住看着林姝小心翼翼的探问道,“青薇子师姐,我昨晚……后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啊?”
林姝抬起眼皮打量了介瑛一眼,声音平淡道,“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昨天夜里发生的那些事情,你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林姝的话,无疑就是一根尖锐的大头针,一下子就挑破了、介瑛自己用来掩盖她不愿意回想起来的那些片段的外膜。
在林姝平静的目光注视下,介瑛终是想起了,曾经有一双大手顺着她身体的曲线、抚摸着自己。
她甚至还想起了那阵在耳畔响起的男人的淫笑声……霎时间,她猛然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因为她不想让里面的眼泪流出来。
她想她记起来了,她记起来自己昨夜都发生了什么。
梦钰雅骗了她!
对方明明说好只是让自己去和那位炼丹堂的长老见上一面的,可结果却是……
一想到这里,介瑛的心头充满了对自己的憎恶感。
她甚至比憎恨坑害了自己的梦钰雅更加憎恨自己,因为若不是她自己轻易相信了对方的鬼话,又何至于被人骗到这种地步?
眼看着介瑛用双手捂着脸、可泪水还是顺着她的掌心流淌到了下巴上,坐在桌子边的林姝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那个,后来的事情,可能没有你想到那么糟糕……”
事实上,那时候冲进花房的她所看到的介瑛,几乎是要被人剥光衣服了。
但那位作案的炼丹堂长老,身上的衣服倒还是整整齐齐的,想来介瑛的清白应是还在。
可林姝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