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永延殿的香火味儿特别重,名义上是宣贵妃替敬妃上香祈福,实则是她为了能安心熟睡才这般殷勤地诵经礼佛。
自敬妃疯癫之日起,宣贵妃就没睡过一天好觉,不是半夜惊醒就是噩梦连连,虽敬妃不需她亲自照看,但皇上的疏离总让她觉得心寒,加上没睡过完整的好觉,弄得宣贵妃如敬妃一般憔悴。
敬妃出事之后,所有人都晓得了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真是无人能及,不仅成为第一个在宣德殿过夜的妃嫔,其还深得皇上恩宠,喂饭、喂水、更衣、梳妆……凡是神翊翔能帮上忙的事,他都会尽心尽力去帮敬妃忙碌。
反观宣贵妃,只能借着以探望敬妃为由,才能瞧见皇上一眼,她从未觉得自己与敬妃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如此悬殊,就连她当年与翊妃争宠时都没像现在这样失落心伤。
那时的宣贵妃还只是小小的贵人,翊妃却是皇上的嫡妻,是顺理成章会成为皇后的妃子,人算不如天算,翊妃风光一时却被家族拖垮了一世,九族被诛,翊妃也在寒怜府**而亡,只留下了襁褓中的煜儿孤苦无依地嚎啕大哭,仿佛那稚嫩的心真懂得生母离世的悲痛。
宣贵妃当时只有爱女一枚,却凭借着其作为长公主的优势深得皇上的宠爱,特别是在翊妃走后,宣贵妃主动承担起照顾神翊煜的责任,即使是苛责着神翊晗也在所不惜。
那时的宣贵妃很有眼光,凭借着自己的家世,自己的长公主以及才被自己照顾不到半年就被封为太子的神翊煜,她成功地被皇上册封为贵妃,但这贵妃一当就是廿年,始终未能圆上自己想成为皇后的梦。
“母妃,又这么专心替敬妃祈福?这么辛苦,晗儿很心疼您。”神翊晗不顾琴嬷嬷地阻拦径直闯进佛堂,打断了陷入回忆的宣贵妃。
“本宫心不净,刚刚竟然走神了,正好晗儿来了,陪母妃聊聊天,宽宽心。”宣贵妃小心翼翼地被爱女搀扶起来。
“母妃,晗儿想您了,先前您一直在忙煜儿的婚事,我也不敢来打扰您。”神翊晗抱着宣贵妃撒着娇,可是这母女俩中间的肚子略有碍事。
“晗儿,马上就要当娘亲了,言行都要谨慎,不可再这么不管不顾,平时对驸马也是,不要做对孩儿不好的事。”宣贵妃对于神翊晗不在意隆起的腹部直接拥抱自己的行为很担心,她只希望爱女平安顺意,怀孕生育对于女子来说真可谓劫数。
“我俩平时很注意了。”神翊晗略有赧然,她也不知母妃的话是不是意有所指。
“靖宇胆敢不好好照顾你们母子,都不用本宫出面,你父皇就得先惩罚他。”宣贵妃愤愤不平道,还好慕容府没有妾室与神翊晗争风吃醋,这一点令她很欣慰。
“母妃,父皇还好吧?前两日的婚典上,晗儿觉得父皇甚为憔悴。”神翊晗欲言又止道,望着眼前人的憔悴,做女儿的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却一个字都不敢问询。
“还不是为了敬妃日夜操劳的,本宫也是心疼你父皇,不然不能这般虔诚费时地诵经礼佛,只愿敬怡情快点好起来,不要再折磨大家了。”宣贵妃无奈地叹息着,对于敬妃半死不活的疯癫模样,她更为忧心。
“还好曣儿没成亲,不然哪能日日照顾在敬妃床前。”神翊晗感叹着,她只愿母妃能安康长乐。
“怎么?若是本宫需要晗儿,驸马还不同意你回宫照料母妃?”宣贵妃敏感又多疑。
“哪有的事?母妃放心吧,靖宇最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了。”神翊晗一提起夫君满脸都洋溢着幸福。
“母妃没有大毛病的时候是不会轻易麻烦晗儿,日后还是多辛苦辛苦太子妃才对。”宣贵妃无奈地笑了笑,她决定这两日要是再见不到独孤晓梦,便派宫人去太子府常驻教导监督太子妃习得宫廷礼仪。
“太子妃总来看母妃吗?”神翊晗没听出来宣贵妃话语中的讥讽。
“哪有的事,就是因为成婚之后再也没瞧见她,本宫才应管教管教,免得其不懂礼法,目中无人~”宣贵妃微微皱眉,作为后宫之主自然应履行好管教太子妃的责任。
“煜儿和晓梦没来给母妃请安吗?”神翊晗十分疑惑。
“这都娶进门几日了?本宫连个人影也没见到,煜儿也是,没成婚前常来探望我,如今有了嫡妻忘了娘亲,哎~”宣贵妃将神翊煜当成亲生皇子一般去栽培去照顾。
“那他们去给父皇请安了?”神翊晗以为这对新人只是忽略了她母妃。
“应该没有吧,本宫特意问询过苏公公。”宣贵妃碍于面子也得先打听看看,是不是太子冷落了自己。
“那儿臣知道了,定是母妃误会了太子妃。”凭着芸莞和慕容靖宇的话,神翊晗猜出了个大概。
“此话怎讲?”宣贵妃满腹狐疑。
“她一个新媳妇进门怎敢对父皇母妃不敬?依儿臣看,全是太子的问题。”神翊晗非常肯定,她之前就觉太子不靠谱,总以为其成了婚会好很多,谁知神翊煜竟然又做了冲昏头脑的事。
“煜儿怎么了?难道是小两口吵架了不成?”宣贵妃认定夫妻二人处于新婚燕尔之时,不太可能会闹出什么大矛盾。
“应该吧,儿臣听说太子前日大张旗鼓地迎娶了妾室,晓梦妹妹一定是为此事生气了,哪有新娘子刚过门,夫君就纳妾的?”神翊晗若现在瞧见太子定会扇他两耳光,好为自己、为父皇母妃、为太子妃出气。
“哦,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