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之后,玄心正宗矗立在九州大地之上,秉承着守正辟邪,斩妖除魔的原则,守护一方安宁,俨然成为了一方玄门的领袖。
在禁地石窟之中,站立着一道清影。
江厌离看着那石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心中不由浮现了当初立碑之人的身影。
应缘自长留的山下而来,沿着石阶小路上山,斑驳的树影撒在他的身上,清风吹过,带来自然的清新之感。
看着周围的一切,他有些熟悉又陌生,这里比三百年前的景色更加的秀丽了。
一路来到玄心正宗的禁地石窟,远远便可以看到江厌离矗立在此的身影。
待到应缘的步子走近,江厌离才缓缓开口:“你来了。”
“嗯,我来了。”应缘应着。
“我就知道你会来见我最后一面。”江厌离回头望着应缘道,她已经自感大限将至。
应缘曾说过要为她寻来人参果,但是江厌离拒绝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逝去,带着一个又一个人的记忆而活,实在是太累了,这一世便到此结束了吧。
应缘冲着江厌离露出了有些苦涩的笑容。
太阳缓缓地向西山沉去,落日的余晖撒落在大地之上,将万物渲染地金黄一片。
当初在冥界的幻梦之中,他曾经陪着江厌离看日出,如今在这最后的一刻又陪伴着她看着日落。
太阳落下,明天还会升起,只是生命凋零,却没有再次绽放的机会。
“其实我还记得,琥珀的记忆。”江厌离坐在坡上,环抱着双腿,遥视着远方的片片红晕。
应缘闻言,讶异地看向江厌离,他分明已经封印了江厌离关于琥珀的记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记忆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一个个地冒了出来。”江厌离下巴抵在膝上道。
应缘偏头看着江厌离,夕阳将她的侧脸映得泛红,连细微的绒毛都仿佛带着氤氲红光。
“记得也好。”
天色渐渐地黯淡了下来,远山遮掩住了一半的太阳,江厌离靠在应缘身边,修长弯曲的睫毛颤动,最后再看一眼这人世山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父亲,母亲,阿澄,阿羡,我来找你们了。
应缘抬手,江厌离化成一团白色的光芒落在了他的手中,随后起身离开。
广寒月宫
应缘和嫦娥立身在那株高大的月桂树前,在月桂树之中,琥珀静静地躺着,一如数万载之前的一样,那么安静,那么祥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还以为你会强行给江厌离续命呢?真的舍得看着她逝去?”嫦娥瞥了应缘一眼,道。
“这么多年过去,我也看过很多生离死别了,一切自有命数,她的选择自然应当尊重。”应缘道,手中浮现一团光芒,向着月桂树飞去,最后和月桂树之中的琥珀合二为一。
“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也觉得她很是美丽呢。”嫦娥的目光望穿月桂,落在那道如静夜百合的身影之上。
“那是你没见过,在天外昆仑,从天树上摘下来的天女都这么好看,看久了也就免疫了。”应缘道,身为神的精心造物,自然是钟天地之灵韵,集自然之风华。
“那我呢?”嫦娥问道,这该死的胜负欲。
“过去我殿中烧锅炉的,就是你这个颜值。”
嫦娥的眉头瞬间一皱,抬手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应缘的背后,“啪”的一声清响,听着都疼,这位仙子下手真是一点不留情。
“你有事情吗?没有的话,去华山,今天可是中秋呢,该是团团圆圆的。”应缘邀请着。
“你就不怕我和杨婵见面掐起来吗?”嫦娥带着一丝玩味笑意望着应缘问道。
“你不知道嘛,我最喜欢看女人打架了,尤其还是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抓头发,扯衣服,破口大骂,想想就刺激。”应缘露出一抹坏笑道。
“呵呵,男人。”嫦娥白了应缘一眼,又吩咐着,“玉儿,你好好地看家。”
“知道了,姐姐。”玉兔点了点头,有些失望,她还想着找三岁玩过家家呢。
华山三圣母庙
场面比应缘想的要和谐得多了,现实中的女人战争转移到了棋盘上面,嫦娥和杨婵两个人杀得有来有往的,你将我一军,我将你一军。
唯一让应缘有些忧心的是,生怕两人一时控制不住,一巴掌把棋盘给拍烂了,那可是敖听心送的山河棋盘,人间之景都凝聚在棋盘之中,山河变化,日月轮转。
三岁和后卿默默地蹲在一边,看着绛树下的蚂蚁搬家。
“这一步应该……”应缘忍不住插嘴,又被杨婵一眼给瞪了回去。
得嘞,观棋不语。
应缘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忽然,绛树闪耀起了点点光辉,像是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坠在了上面。
应缘,杨婵,嫦娥,后卿,三岁齐齐地望去,只见原本绛树上的嫩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一片片翠绿的叶子舒展开来。
一圈淡淡的涟漪在虚空中向四周荡漾开来。
片刻后
不知为何,应缘的心中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看了看嫦娥和杨婵:“你们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
杨婵看向上空:“天好像变得阴沉了许多,灰蒙蒙的。”
“我感受不到广寒宫了。”嫦娥望向高空,眉头紧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切开了她和广寒宫的联系。
“喵,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三岁目光在大家的身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