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空像是被深蓝色的中山服罩上了似的,灰蒙蒙的一片,微风带着将要落下来的山雨冰凉的打在每个人的脸上。
纵是如此,却还是阻挡不了冒儿村村民的脚步,大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卷起袖子扛起农具,忙碌的走在田地间。
艾米因着昨天的伤口,走路有些瘸,但好在她走的很慢,再加上今天的任务重,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今天的雨来的晚一些,也没心思去关注她。
可是天不遂人愿,一个半小时以后,正当人们以为今天不会下雨的时候,大雨从天上泼了下来,惊的人们连农具都来不及拾掇纷纷从田地里往回跑。
离田地最近的那一家自然而然的成了人们的避风港,大部分的人们都躲到了这里。
因为要避嫌,所以大部分的男性都躲到了大门口的屋檐下,剩下那一小部分的全都是孩童,都随着女人们躲到了屋子里面。
而房间的主人也特别大方的给人们拿出了毛巾,每个女孩子都轮流的用毛巾擦了擦脸。
轮到艾米的时候,她怕伤口沾水感染,于是坐在炕沿上用毛巾擦了擦脚脖子上的伤口。
没想到这一幕被朝霞看到了,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
“呦,这能力出众的知青就是不一样,拿我们擦脸的抹布擦脚脖子,虽然你是最后一个,可婶子还是要用抹布擦脸的,你这擦完以后让婶子怎么用?”
艾米擦完以后,跑到屋子里的水缸舀了一瓢水,麻利的倒在毛巾上,简单的洗了一下。然后把毛巾叠整齐双手递给屋主:
“婶子,谢谢您留我们在您家避雨,这毛巾我洗干净了,您先用着,改天儿我进了城再给您买一块新的。”
屋主听到朝霞的话本来挺不高兴的,可是在艾米说完这句话,立马喜笑颜开的接下毛巾,连声说不用了。
屋子里剩下的知青有觉得人家收留了自己,而自己却没有道谢,为此感到羞愧的。有厌恶艾米出风头,显得他们没有礼貌的。还有的则是觉得自己用来擦脸的毛巾被被人擦了脚,觉得受到了侮辱的。总之心里想什么的都有。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极了,连地上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朝霞恨恨的看着艾米,突然,她看到艾米露出来的脚脖子上有红红的一片。
她立马走上前,大声的说:
“艾米,你的脚怎么了,咋这么红啊!”
听到她的话,屋子里所有人的实现都集中在了艾米的脚脖子上。
这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捂着嘴巴,大声的说:“蛇,那是被蛇咬出来的伤口。”
众人一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屋主人赶紧把手上的抹布丢了出去,嘴里直嚷嚷:
“娘嘞,俺的娘啊,你这丫头被蛇咬了怎么还敢用俺家的抹布擦脚啊?你是不是想把你腿上的蛇毒整到抹布上,然后让俺们一家人给你陪葬啊?”
“婶子,你先听我说,我这伤口虽然是被蛇咬伤的,可是那咬我的蛇是没有毒的。您看,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要是被毒蛇咬伤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艾米见状,连忙站起来,安慰着。
屋主听了她的话,心里的恐惧消下去了几分。可站在人群中的刘建芳却眉头一皱,语气里全都是自责:
“艾米,你怎么知道这蛇是没有毒的,万一是蛇毒发作的慢呢?早知道我今天就不让你出来了,都怪我。”
“天杀的,你这个恶毒的娃娃,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骗人了。自己被蛇咬伤了,毒死了不算,还想带上我们一家。”
说着,屋主跑了出去,边走边喊:
“小溪她爹,小溪她爹呀,你可得给俺们做主啊!那个叫艾米的知青要毒死俺们嘞,她不想让俺们活啊!”
村支书一听,这个还了得,当下就冲了出去,了解情况。
他把艾米叫出来了解了前因后果以后,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锅。
旁边除了艾米以外,刘建芳也站在跟前,见状提醒道:
“叔,要不您明天带艾米进趟城检查一下,要不村里人心惶惶的,田里的工作也做不好。”
“不用了,找个赤脚大夫就行,毒蛇咬伤的伤口是三角形的,被没有毒的蛇咬完是两排整齐的牙印,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只要每天清洗一下,不要让伤口发炎就好,”
艾米有些无奈,再次解释了一次,她有些不解,明明很小的一件事情为啥到了他们的嘴里自己就成了病毒原体了。还整出谋杀这一套,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村支书听到他说的话,抬起了头,问:“丫头,你说的是真的不?”
“是真的,只要这伤口不发炎过几天就会好的。”
艾米神色十分认真的说道。
村支书抬头看了看外面的雨,心里计算着这几天可能就是雨季,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己带着女娃子去了城里,说不准村子里的这一摊事儿就会出问题。
而艾米他们毕竟是城里来的,在村支书的心里,这些识的几个字儿的娃子们总是要比村里人知道的多。所以考虑再三,他还是决定把艾米的说辞认认真真的和村子里的人们说一次,这件事情就算是翻篇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他把这套说辞叙述完以后,村民大多数都接受了,只在心里想着以后离艾米远一点,可是知青们却一点都不同意。
还是那个指出是蛇咬伤的同志,一脸害怕的说:
“这件事情怎么能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