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好具体的搬迁日期后,接下来的几天,课题组的小伙伴们也都不做实验了,主要忙着邯丹实验室搬家的准备工作。
类似于上次张疆实验室的搬迁,这次邯丹实验室搬迁工作的任务同样也不少,而且很多都是麻烦事情。
首先,是仪器、设备的打包工作。
当初张疆实验室那边的仪器大多是玻璃仪器,或者傻瓜式仪器,一插电就能用的那种。
而邯丹实验室这边不仅仪器数量众多,复杂程度也非常高。
比如trpl、celiv、tof等仪器,需要连接的线路就有几条、十几条,一旦有一根线连接错误,仪器大概率就不能正常使用,甚至还可能会烧坏仪器。
因此,每个仪器在拆掉打包之前,必须有两个人在场,利用各种手段记录线路的连接方式。
好在现在魏兴思的课题组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属于“初代课题组”,也就是课题组的“老人”都还没有走。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像是吴菲菲、陈婉清、许秋他们,基本都参与了实验室从无到有的建设工作,对课题组里各种仪器设备非常的熟悉。
如果是一个发展了多年的课题组,新人用着过去已经毕业的师兄师姐搭设的仪器,很可能对一些仪器使用的细节之处了解的就不是那么清楚了,遇到突发情况大概率也不知道怎么解决。
虽然用其他人已经造好的轮子,当时用着是比较爽,但出了问题,那就很难受了。
其次,搬家过程也涉及到手套箱内药品的处理。
当初张疆实验室那边的药品大多比较“糙”,长时间放在空气中都没什么问题。
而邯丹实验室这边的药品,尤其是光电材料,很多都是放在手套箱中的。
它们一旦离开氮气的环境,不说一定就会立马变质,但在性能上就有一定的概率会打一些折扣。
比如,这些光电材料,在邯丹这边做器件,可以轻易的做出12的效率,而在空气中放上几天,再转移到江弯实验室,用同样的条件来制备器件,效率或许就只有10、11了。
最为关键的是,这种效率上的衰退是结果上的体现。
想要找到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性能的衰退,就必须通过反复制备器件。
可即使反复制备器件了,也不一定就能够发现背后的原因。
比如许秋现在做的有机光伏叠层器件,包括传输层在内一共要用到十数种材料,如果其中有一两种材料变质了,想要从中找出究竟是哪种材料出了问题,这个难度,学过排列组合的应该都知道有多难……
假如每次实验都用控制变量法,单独控制一个变量的话,最终可能的情况有成千上万种。
更何况,出问题的还不一定是材料,也有可能是其他方面,比如蒸镀的晶振片失效,导致厚度标定不准确等等……
因此,出现了状况,很多时候实验者不会去找原因,而是选择把所有便宜的材料都直接换新的,再去寻找实验出问题的原因,这样就可以节约大量的时间成本。
为了解决药品转移过程的存放问题,许秋他们经过商议,最终找到了一个方法——
那就是将这些药品统一封锁到蒸镀手套箱的蒸镀舱内,然后先将蒸镀舱抽成真空,再补入一个大气压力的氮气。
这样存放在里面的药品既可以享受氮气的保护,同时一些液体药品的容器又不会因为负压环境而被压碎。
在实验室里,正压力过大很可怕,比如大多数爆炸的产生,都是因为正压力过大而造成的。
但其实,实验室里的真空环境,或者说负压,同样也很可怕。
因为在实验的过程中会用到很多玻璃仪器,而一些玻璃仪器对负压的承载能力有限。
举个例子,旋蒸的时候通常用的是水泵,而比较少用到抽真空能力更强的油泵,或者说机械泵。
一方面,是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水泵的抽真空能力,就已经足够把瓶子中低沸点溶剂给除干净了。
实在不行给旋蒸瓶加点温,70、80摄氏度的条件,130摄氏度左右沸点的甲苯,抽个半小时,也能除的比较干净。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如果用机械泵等具有更强抽真空能力的泵,就可能会把一些玻璃仪器抽“爆”掉。
如果不幸抽爆一个瓶子,而此时安放旋蒸装置的通风橱玻璃又没有拉到最下面,就很有可能会让实验者吃一发“碎片玻璃手榴弹”。
虽然这种碎片大概率炸不死人,但毁容基本上是没跑的……
除了旋蒸以外,实验室里手套箱的传送舱,在传送物品的时候,需要三次抽真空,同样面临负压带来的问题。
比如,要传输一些承载能力比较差的瓶子,尤其里面有低沸点液体的,也可能会抽爆掉。
像学姐之前从手套箱外面往里面传输擦片溶剂的时候,就抽爆掉过一小瓶的甲醇。
因为有前车之签,所以后来实验室的其他人在传输液体的时候,就不会每次都把传送舱里的真空度抽到非常低。
宁愿漏一点空气进去,也不愿意冒着抽爆的风险。
像是甲醇这种溶剂都还好,比较便宜,损失了也就损失了。
如果是辛辛苦苦花了几天时间才得到的溶液,被抽爆的话,那可就亏大了。
除了要处理手套箱内的药品,这次搬迁,课题组还面临旋涂手套箱重新改造的问题。
因此,需要要清空旋涂手套箱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