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慕哲钰乃皇后所出,占了一个嫡字,是板上钉钉的储君人选,不仅文武百官,连慕哲钰自己也这么认为。
可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父皇却仿佛不知道一样。
这么多年来,除了必要的考校,父皇从不多看他一眼。
而本该属于他的太子之位,父皇宁愿空着都不给他。
这几个月,父皇终于给了他好脸色,甚至多次当着文武百官称赞他,这还是因为沾了宸王的光。
慕哲钰不禁握紧了拳头。
母后总说慕懿轩无辜,让他万万不要嫉恨慕懿轩,甚至要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敬重这位兄长。
可是他如何做得到?
慕懿轩无辜地夺走了父皇的关注,无辜地在不属于他的东宫一住数年,如今还无辜地抢走了他的未婚妻。
真是好一个无辜的人。
若有朝一日他登上那个位置,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处置慕懿轩!“鸢鸢,我感受到了七皇子身上的恶意!”
小糖立马打小报告。
南鸢眼睛微微眯起,“是么,方才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鸢鸢,皇室的这些子子孙孙都特别会装,不会装的早就被其他人搞死了,就说上辈子的人生赢家九皇子吧,刚开始一点儿不起眼,后来把气运子女主勾搭上了,各种布局,各种筹谋,愣是把赢面最大的七皇子给搞下来了,这辈子七皇子要不是有重生气运女还真不一定能——”小糖说到一半及时刹车。
南鸢并未追问。
她很少主动询问原世界的具体发展轨迹,小糖透露什么也总喜欢留一半,顾名思义是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
不过南鸢从来都不觉得她需要知道原世界发展轨迹,才能达成自己的目标。
凤栖宫内,那高座上的女人比南鸢想象中保养得还好,眉眼中看不出丝毫对大晋帝这个渣男的哀怨。
瞧着是个活得很通透的女人。
皇后对于他们的到来看上去很欢喜,已经提前屏退了殿内的宫女,只留了几个小太监。
“儿媳是来跟母后请安敬茶的。”
南鸢松开慕懿轩的手,做了大晋国标准的请安礼。
慕懿轩十分拘束,黏在南鸢身后没有说话。
皇后并不在意,连忙赐了座。
碍于宸王的怪病,南鸢特意坐在了远一些的位置。
两人刚落座,大晋帝便十分及时地赶了过来。
公婆和儿媳汇聚一堂,南鸢敬了茶也收了礼。
等南鸢一落座,慕懿轩便一手抓住了她,另一手则攥着自己的衣袍下摆。
大晋帝看着两人相处的状态,乐呵呵的,皇后也一直笑着,看上去颇为慈爱。
南鸢看向慕懿轩,那双看向她时总是闪着亮光的银瞳半敛着,没什么光泽。
这小呆子也不知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发了多久,整个人都蔫巴巴的。
南鸢不想晾着孩子,必要的过场走完,便跟帝后辞别。
几句聊下来,皇后什么人,她已经大致了解了。
这个能在当年那场“盛宠”之中躲过明枪暗箭的女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无害,但也不会主动算计别人。
不过,也说不准。
如今的慕懿轩对七皇子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皇后不在意慕懿轩能得到大晋帝的多少宠爱。
倘若日后慕懿轩成为最大的威胁,皇后还能像现在这样以善意待之?
“懿轩,我们可以走了。”
正在发呆的慕懿轩听到南鸢叫自己的名字,陡然回神。
他迷迷糊糊地跟着南鸢起身,然后迷迷糊糊地离开了凤栖宫。
“轩儿,小心着些台阶。”
大晋帝在后面提醒了一句。
大晋帝这样关切的话前头说了不止一句,可惜只有这一句才被刚刚回神的慕懿轩听进了耳朵。
等到已经出了凤栖宫,慕懿轩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宫殿。
“怎么了?”
南鸢问他。
“熙瑶,我方才其实也想问安的,还想跟……母后道歉,但不知为何,我说不出话来。”
慕懿轩似乎很在意这件事,因为没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情绪变得很是低落。
“你能和我一起来凤栖宫,皇后就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说出口。”
“熙瑶,当真?”
“当真。”
两人前脚刚回宸王府,帝后的赏赐后脚便跟着到了。
皇后送了上好的绫罗绸缎,还有价值不菲的首饰。
其中有一枚玉镯,南鸢便是如今因为肉身的禁锢没有任何修为,也能感受到那玉镯里面充沛的灵气。
这种宝玉最是养人,在这种中低级世界里,算是顶级好玉了。
大晋帝的赏赐便简单粗暴多了,什么稀奇送什么,一排排的好东西往宸王府里送。
南鸢看到那尊半人高送子观音的时候,眼皮跳动了一下。
大晋帝的心思就差举着个喇叭告诉她和慕懿轩了。
南鸢望着窗外,目光无波,看上去格外淡漠。
“小糖,周桂花那边如何了?”
小糖立马上线:“鸢鸢,虽然我打了好几次盹儿,但那边的进展我一清二楚哦。
周桂花回到周家之后,询问胞弟绝孕草一事,两人的对话已经被暗卫一字不差地记录了下来,光这个就足以治周桂花的罪了,谁料这周桂花又发现了别的!原来那当年受她指使给沈熙瑶的药里放绝孕草的张婆子竟留有一手……”当年给沈熙瑶煎药的张婆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