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原登台的机会还是不少的,可能是刘金宝的关系比较硬,班主看在中间人的面子上,给他不少跑龙套的机会。
这一个上午,罗耀起码在戏台上看到过他三次身影。
“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咱们这位顾原同志生的黑了点儿,要是再白净一些的话,去唱个旦角也还是不错的,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代名角。”罗耀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感慨道。
“噗嗤!”宫慧忍不住笑了出来,就顾原那模样,化上妆,跟鬼似的,还唱旦角,别把台下的观众吓跑就不错了。
……
刺眼!
台上的顾原看到台下,罗耀与宫慧紧挨着坐在一起,亲密的模样,还有说有笑的,气的那叫肺都快要炸裂了。
一个不学无术,靠关系进特训班的人,怎么就能够讨宫慧的欢心,好像,他跟宫慧要更早认识才是。
这女人怎么就从来没拿正眼看我一下?
嫉妒,如疯狂的野草在心里生长。
顾原暗暗发誓,只要这次任务完成了,他就一定要向上面反映,举报这个罗耀,将他从特训班中彻底除名。
“唉,宫慧,顾原给消息了,发现目标了,但还需要确认。”罗耀看到台上的顾原发出了简单的手语消息,轻轻的用肩膀推了一下宫慧。
“这么快,哪儿呢?”宫慧刚才走神,没有留意台上顾原的动作,一抬头茫然的问道。
“人已经进后台了,走,咱们去跟老刘他们汇合去。”罗耀起身,一把拉起宫慧离开座位往场外走去。
……
尹家大宅,后院祠堂,这里没有尹天畴的允许,谁都不允许随意进出。
“怠慢了,段老弟,在这里还住的习惯?”一个身穿黄呢子军装,看领章,还是个国军上校,人很精神,笑态可掬的给一个身穿棉布袍,头发还有点儿乱的精瘦汉子斟酒。
“尹大哥,看你春风满面的样子,有喜事儿?”段瘸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面露欢喜的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喜事儿,就是上头打算把岳阳、临湘还有湘阴三个县城的保安团整编为新编第九旅,上峰有意让我来担任这个新编第九旅的旅长。”尹天畴嘿嘿一笑,解释道。
“这倒是好事儿,尹兄荣升旅长,那军衔怕是又要升上一级吧?”段瘸子羡慕道。
“可以挂少将,不过正式军衔还是上校。”尹天畴道,“过去我们是地方保安部队,其职责就是保境安民,现在咱们也算进入国军正规序列了,职能就不一样了,说不定未来还要跟小日本干上一仗呢!”
“我可听说那些东洋兵很凶残,国军现在是一退再退,江城没有天险屏障,只怕是阻挡不了东洋人的兵锋!”段瘸子道。
“这个现在还轮不到咱们操心,来,来,喝酒。”尹天畴招呼一声,“老弟,这几天你就待在我这里,那儿也别去,我收到消息,蓝衣社那些人盯上你了。”
“我又不是共产党,他们盯上我做什么?”段瘸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嚼了两下,有些诧异。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可能知道你躲在我这里。”尹天畴道,“你放心,只要你在我这里,没有人能动你,等过了风头,我再想办法把你送离开,到时候,他们就是想找你都找不到了。”
“尹大哥,我还是早点儿离开的好,免得连累你?”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咱们多年的兄弟,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你要不是自由自在惯了,在愚兄的队伍某个差事,岂不比你在外面风餐露宿强的多?”尹天畴表情诚恳道。
段瘸子想都没想就拒绝道:“尹大哥心意我领了,你手底下规矩多,我闲散惯了,是真受不了那个束缚,还是让我在外面自由自在的好。”
尹天畴笑了笑,这个话又不是第一次说了,每次段瘸子都是拒绝,没必要纠缠下去。
……
“喂,干什么的,这是尹家祠堂,是你这下等人能随便进来的吗?”
“老总,对不起,我是戏班的跑龙套的,内急,想茅房方便一下,这院子里太大了,我转晕了……”顾原捂着肚子痛苦的解释道。
“茅房在那边儿,滚远点儿!”祠堂门口站岗的士兵手一指。
“是,是……”
尹家后院祠堂,是尹家大宅防范最严密的地方,如果段瘸子藏身在尹家的话,祠堂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这地儿,平时不祭祖,一般不会有人进去,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而且祠堂一般除了排位,没啥子值钱的东西,而现在居然连靠近都不行,肯定有问题。
得想个办法进去看一看,白天不行,想要靠近都难,只有等到了晚上才能寻找机会了,顾原未敢停留迅速离去。
……
“主任,邓组长汇报,他们上午去了尹家大宅,下午罗耀和宫慧找城内的一家木匠铺,加急订购了一口木箱,然后又去了一趟火车站。”天仙旅社内,廖侠向余杰汇报道。
“尹天畴那边有什么反应?”
“还在犹豫,毕竟这些年他靠给段瘸子销赃赚了不少,而且他们还是结义兄弟,如果让道上的人知道他为了荣华富贵出卖兄弟,那一世英名就全毁掉了。”
“沽名钓誉,这种人最可恶了。”
“他现在跟临湘的钱彬争夺新编第九旅旅长的位置,两人的实力差不多,但尹天畴要比钱彬有钱,略占上风,出任旅长的机会更大一些。”余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