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耀是无神论者,对满天神佛并不是那么感冒,至于宫慧,她是挺信这个的。
一个人有信仰,有精神寄托,总归是一个好事儿,信仰本土的宗教,总比信仰那些洋教好得多。
慈恩寺的方丈跟罗耀和宫慧是老朋友了,松林坡公馆就在隔壁,罗耀在慈恩寺住了半年呢。
老和尚人很好,当初收留了不少孤儿在寺庙里,要不是他的话,这些孤儿流落在外面,孤苦无依的,会有什么结局,不好说。
所谓上香,其实也就是给慈恩寺送香油钱来的,用这种方式资助寺里,也是一种积德行善。
老和尚虽然知道她们的身份,但却并没有因此而疏远她们,一直都把她们当做是好人。
“今天刚好做了些斋菜,两位施主留下来吃个斋饭吧?”老和尚盛情相邀道。
“谢谢大和尚相邀,我们两个恐怕没那个时间,你也知道的,我们的工作有多忙。”
“两位施主都是心善之人,心善之人必有佛祖保佑,阿弥陀佛!”大和尚双掌合什,低宣了一声佛号。
“谢谢。”
在功德簿子上写下了两人的名字,下面每个人都舔了一千大洋的香油钱。
大和尚再一次感谢。
慈恩寺修缮,收养孤儿,这笔钱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没有罗耀和宫慧的慷慨解囊,慈恩寺可能早已破败没落了。
大和尚亲自将二人送出山门,再一次鞠躬合什,表示感谢。
“我要去一趟市区,有个会议要开一下,以前我懒得参加,现在可不行了,万一我留在特别区工作,这人际关系也要打点一下。”宫慧问道。
“我得去一趟小黑煤窑,木下这个家伙要比高桥敏夫难搞多了,但是真能把他给争取过来,对我们下一步破译日军密电码那是有巨大帮助。”罗耀说道。
“那好,我们各自分开吧。”
……
与宫慧分开,罗耀和杨帆两人驾车前往小黑煤窑监狱,刘典狱长和宋连长见到罗耀,那就跟见到亲人似的。
罗耀也算得上是一颗能靠的树了,虽然两个人都想从小黑煤窑调走了,可也没那么容易。
他们这个岗位,那是涉密的,轻易的不可能换人的,要是将这里面的秘密泄露出去,那就麻烦了。
但是,自从认识了罗耀之后,他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起码不那么单调了。
而且生活质量也比以前好得多。
除了不能耍女人之外,他们在小黑煤窑的生活可比在外面的殷实之家过得舒坦多了。
“老刘,这牢房空了不少,你们这是出红差了?”罗耀差不多有十来天没来了,进来一看,有好几个牢房都空了,犯人也不见了。
“杀人的事情轮不到咱,这些犯人是年前被提走了。”刘典狱长呵呵一笑解释道。
“提走了,提哪儿去了?”
“这我哪知道,我也不敢多问呀。”
“哦,是这样呀。”罗耀也不好多问,免得对方多心,关押在这里的人身份他大多搞清楚了,大部分都是政治犯,被军统秘密抓捕和关起来。
许多在外面都是“失踪”了,至今毫无音讯。
把犯人转走,难道是给自己腾地方,军统这是要把有价值的日谍或者日军俘虏都移送到小黑煤窑来吗?
罗耀很自然的猜测了一下。
“罗主任,这都到饭点了,这回可得赏光了?”
“放心,中午就在你这儿吃,不过,不喝酒,我还有重要的工作……”罗耀道。
“明白,我这就让厨房炒几个好菜。”刘典狱长嘿嘿一笑,乐颠颠儿的去了。
“木下君,秦长官过来看你了。”随田守山来到木下稚水的牢房,看到了里面的木下稚水。
他比进来的时候更瘦了,头发很长,也不知道打理,还有胡子,瘦的跟排骨似的……
“主任,我们可没虐待他,他没日没夜的计算,饭也不吃,就跟着魔了似的。”田守山无奈的一摊手。
总不能把食物硬往他嘴里塞吧?
罗耀很清楚,他出的那些题目,任何一个对痴迷数学的人见到了,都会忍不住去钻研的,而越是钻研,越是会废寝忘食,在常人眼里,就成了不正常的人类了。
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呆子。
把所有东西搜走,人拖出来,烧热水,给他洗澡,把头发剪了,换一套赶紧的衣服。
“对了,洗澡之前,先给他吃点儿东西,我怕他会晕过去。”
“是。”
“你,你们干什么,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的算出来的,你们不能这样……”面对突然冲进牢房的狱卒,开始将他的演算的黑板和稿纸全部往外搬,木下稚水急了,扑上去想要阻止。
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因为,又两只手狠狠的将他从牢房内拖了出来。
就跟托一条死狗差不多。
木下稚水凄厉的惨叫声在整个小黑煤窑监狱上空回荡着,听的监狱里其他犯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纷纷的凑到牢门口过来观看。
这正月还没过,就要杀人吗?
罗耀没阻止,有些人没吃过苦头,不知道幸福是怎么来之不易的,只要不把人弄死,他不在乎的。
这里可是军统的秘密监狱,他可不能表现太仁慈了。
人直接拖到了审讯室。
“快点儿,给你十分钟,把这些吃了!”两个馒头,一碟咸菜,还有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
狱警没跟他解释什么,直接把食物放在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