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这位长官,我们半月之前不是才见过?
在散修佣所那里面……”张宏正也认出面前这个守卫统领正是半月前,在散修佣所里帮他们呵斥韩乐和几个外来散修的那个,确实应该是那位嘉兰镇守嘉兰弱的心腹。
他在野外呆了这十天,全身脏污衣衫破烂,原本这位只能算是勉强相识的守卫应该是认不出他来的,但却是先认出了他肩膀上的肥猫,这才把他给分辨了出来。
不过这守卫统领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却是极度惊讶,好像他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样,这让张宏正感觉奇怪之余也有些警惕。
好在他可以确定当时望峡堡中已经没有活人,也没有任何人知晓他曾去望峡堡,就算纳法提家的人前去望峡堡查看,能不能追踪到他也不一定,更不可能让这个嘉兰镇的守卫头目知道这事。
“你……你为何……”这个叫陈迟的守卫统领神情古怪,好像连张宏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也理解不了,忽然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周围的守卫过来把张宏正牢牢围住,然后侧头过去吩咐一个亲信几句话,亲信旋即飞奔进镇去了。
“你就在这里,不要妄动,我找人来认认你。”
陈迟指了指张宏正,神情中的戒备之色越来越重。
张宏正眉头微皱,他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一时找不准要点,他也知道这时候不宜妄动,干脆就走到旁边一个专供守卫休息的石台上坐下,拿起旁边守卫的凉茶咕咕咕喝了一通,又从怀里摸出烤制的妖兽肉干一边自己吃一边喂起猫来。
旁边的守卫倒是一直跟着,却也没去阻拦他。
没过多久,镇里又出来三个守卫,那统领陈迟把他们叫到面前来,指着张宏正让他们看,其中一个人点头,另外两个摇头,张宏正依稀认出了那个点头的似乎正是当日早上他们离开这嘉兰镇的时候呵斥过韩乐的。
和这三个守卫交流了一阵之后,那陈迟脸上的戒备也缓缓褪去,走过来问张宏正:“你这些时日是去哪里了?”
张宏正早就想好了,回答道:“那歪眼的原本说去望峡堡的路上发现了只受伤的高阶妖兽的踪迹,请我和那位济世教的女道士一起去猎杀,结果在北边的树林里转了七八天,结果妖兽没找到还迷了路,和他们也失散了,我在里面转了几天直到这时候才找到方向回来。”
“真的?”
陈迟皱眉。
“我为何要骗你?”
张宏正一翻白眼。
“对了,听说十五天前有虚空裂隙出现,嘉兰弱镇守大人也被妖兽杀了,照理来说当时我们并没走多远,为何都没有听到动静?”
陈迟看了张宏正一会,这才开口说:“……刚才我和当天值门的老李谈过,他说是你和两个散修是一开镇门就离开了。
嘉兰弱大人的车队比你们稍微迟了些才出发,然后他们是第二天遇到的兽隙妖兽,如果你是朝望峡堡那边走的,那么相隔三四百里了,听不到什么也正常。”
“比我们稍迟些出发……”张宏正越发觉得有什么不详的预感。
“这个……请问,当日的队伍中有没有……”“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陈迟似乎已经完全相信了张宏正和此事无关,叹了口气说。
“原本和你一起的两个南宫家的散修也一起在车队中,他们也一同丧生于妖兽之口。
我原本以为你也在其中,所以才惊愕不已……”“这个……当真?”
张宏正瞪大了眼睛,虽然早有些预感,但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那两个兄弟当日也在队伍中,恰好因为受了些伤落在队伍最后,这才幸免于难,我把他们叫来便是要确认你当日在不在那队伍中。”
陈迟指了指从镇中被叫出来的两个守卫。
“他们都确认过了,在那异星妖兽的天生火行元气喷涌之下,那车队中人尽成焦炭,无一幸免。”
“这…怎么会…”张宏正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都明明已经开始返程了……”“这种事情又有谁说得清楚?
你们散修行走江湖本就是生死难测的事,我们嘉兰家损失更大,难道还能找妖兽去说理?”
说完这一句,这位守卫统领就不再理会张宏正,转过去指挥着守卫将那被打晕的老人抬进镇中去了。
张宏正垂头丧气地坐在石台上发了会呆。
确实也是如那守卫统领所说的,散修出来四处闯荡,能平安活到老的本来就极少极少,只是想着吕宁和西望两人本就已想好了回去之后就归入南宫家制御之下好好营生,却没想到却莫名其妙地丧生在归家的途中。
这小半年的一同万里跋涉,大家结下的情分自然不轻,但张宏正看多了生死,对于这种意外固然感觉难受,也只能默然接受了。
发了会呆之后,他也只能起身迈步朝着镇中走去。
只是走了几步之后之前被噩耗震惊所掩盖住的疑惑又生了出来,如果真的一切都如那守卫统领所说,那他看到自己之后震惊固然是应该的,但那么重的戒备之心又从何而来呢?
想起那被打晕的老头之前叫嚷的话语,一阵寒意从张宏正的后背中升起。
究竟是丧孙之后悲痛过度的老人在信口胡说,还是确有其事,吕宁西望两个只是被牵连其中的无辜路人?
世家倾轧争权夺利这种事情并不新鲜,张宏正虽未经历但听说过的也不少,只是直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