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做成过什么事情。”里德痴痴地看着天花板，“虽然……虽然很感激你能够在这里陪着我，但是，你不会明白我的。”
“以前我确实不懂，但是，现在，我觉得我挺了解的。”柯尔特昏昏沉沉地，他在过去很少饮用酒精饮品，现在猛然间灌了这么多，很不适应。
“不，你肯定不懂。”里德显然也有些醉了，“你不明白，我伤害了很多人，每一个我关心的人，都被我伤害过。
“当我高中的时候，我寄宿在苏家里，从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喜欢她了。但是，但是我逃了，我搬走了，我不敢去见她，因为我担心这会让我分心。我知道直到现在，她也还希望我有所行动，但是我所做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失望。
“杜姆，哦，你还不认识他，我之前一直觉得我们是朋友，结果，我没能阻止他，没能在他的实验出问题之前阻止他，然后，他离开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现在是本了，我把他，把他变成了那样一个东西……他警告过我，我没听……
“我总是觉得自己是对的，但是事实上，每一次我都错了，我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里德笑着，把手中的酒瓶扔了出去。
“事实上，我做过的蠢事，比你更多。”柯尔特同样笑着，“我曾经以为我能够掌握一切，然后我害死了人。
“后来，我觉得自己长大了，想要试着去承担一些责任，做一些好事，结果……
“结果我没有越线，没有出格的举动，留着备用计划，小心翼翼地配合别人，努力避免任何可能导致不良后果的选择，结果……
“结果，我还是没有救下来那个我想要救下来的人……”
“哦，抱歉……”里德沉默了，“抱歉让你想到了这些……”
“没关系，就算你不提，我也没办法让自己忘记。”
柯尔特拿起瓶子，发现已经空了。
“再来一瓶？”
看着灌酒的里德，柯尔特突然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知道你也会这样。”
“怎么样？”里德歪过头，不理解。
“颓废，迷茫，自我怀疑。”柯尔特笑着，“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都很自信，很明智，一眼就能看穿一切，见微知著。”
“听起来很不错，但是我跟你保证，不论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都tmd是假的。”里德靠着墙壁，“不过，你确定真的有人会用这么多好词来评价我？”
“也不全是，这只是好的方面，别的嘛，不在乎别人的想法，痴迷实验，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没有生活情趣……”柯尔特想了想，又补充道。
“啊，这是我了。”里德举了下酒瓶，“其实他们还可以说得更准确一点，一个自负的混蛋。”
“哈，这个词他们一般用来说托尼·斯塔克。”柯尔特笑着，“你是疯子科学家。”
“差不多。”里德点点头，“反正，我绝对不是什么值得别人尊重崇拜的人，他们应该尽可能地避免活成我这个样子。”
“我觉得这一点，对我来说也是的。”柯尔特深表赞同，“我活得可太糟糕了。”
“这太离谱了！”苏珊冲进了酒吧，她用力场将两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提了起来，“你们现在做的，就是坐在这里酗酒，然后互相讨论自己人生的失败？”
没人回答她。
“我已经受够了，先是强尼，然后是你们俩，我们要把本找回来，而不是坐在这里自怨自艾，你们应该活得像个成年人，而不是让我去做这些照顾小孩子的行动！”
说完，她直接提着两人除了酒吧。
……
本躲在废弃的建筑内。
这里有不少流浪汉，但是，本尽可能的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坚硬的岩石，这在现在看来，至少给他带来了一点好处，那就是即使是纽约那有些清冷的夜晚，气温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困扰，他可以躲在那些连流浪汉都不愿意聚集的风口处静静地一个人呆着。
用从垃圾推里找到的宽大帽子遮住自己的脸，他抱着膝盖靠在墙角。
他想念自己家里的床，想像过去一样去打橄榄球，想去吃披萨和甜甜圈，想和朋友家人们继续说些笑话，但是，这些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发生了。
他是一个怪物，一个被所有人都唾弃的怪物。
“沙沙。”
似乎是风吹过行道树的声音。
“沙沙。”
不对，这不是风。
本抬起头，他看到，在不远处垃圾堆的阴影中，似乎有个人在向他招手。
他连忙压低了帽檐，他不想引起别人惊呼，这样会让他连着一块最后的落脚点都得不到。
可是，那个人影依然不依不饶地站在那个地方，制造出声音吸引自己的注意。
本看了眼已经围着点燃的报纸和杂物睡着的流浪汉们，他终于站起身，他要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走向那个有些矮小的人。
对方逃走了。
他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个和别人一样的人而已，看到自己就吓跑了。
可是，这个矮小的人走了几步，就停下了。
他伸出手，似乎在示意本跟上他。
本皱起了眉头。
对方一直藏在阴影中，他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可是，他却没有任何隐藏，在这个距离下，对方肯定已经看清了自己的怪异。
即使是这样，也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