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桂指桑骂槐的对儿子道:“子贺,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浪费了?俺们家除了过节,啥时候一顿饭吃这么多菜?”
顾歆阳虽然迟钝,搞不清他们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但李月桂的话这么明显带刺,她也听出了不对劲儿。
她看了眼赵子贺,默默放下自己的碗筷,道:“伯父,伯母,你们别怪子贺了。是我来了,他才做多了几个菜。”
李月桂嫌弃的看了眼顾歆阳,而赵周正一副威严的样子,道:“我们赵家的家训就是节俭、朴素,你既然非要嫁过来,那就要记住!我们老赵家的男人,那都是说一不二的,在家里就没有男人伺候女人的规矩!”
顾歆阳郁闷极了,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憋屈的饭。
多做几个菜,都能被赵子贺的爸妈借题发挥成这样!
想到上午他们站在门口,跟邻居一本正经的吹牛,顾歆阳心里觉得恶心极了。
说实话,她真的看不上赵子贺的父母。
顾歆阳能感受到,赵子贺不安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仿佛生怕她没忍住脾气,当面跟他父母顶撞起来。
顾歆阳忍了半天,终究是忍住了。
想起为了跟赵子贺在一起,连母亲都跟她断绝了关系,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沉默了良久,顾歆阳调整了一下情绪,挤出一丝笑,道:“伯父伯母,你们说的我明白了。结婚之后,我会学习烹饪的,绝对不会饿着子贺。”
反正,结婚后他们是在海城,山高皇帝远的,这对老奸巨猾的也插不上手。
现在就先说点好听的,把他们给唬住。
果然,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在顾歆阳这样说,赵周正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李月桂依旧不高兴,道:“你得回去跟你妈说说,让她把我们子贺再安排回去医院。好歹你也嫁过来了,子贺的事就是你的事!”
顾歆阳想到母亲昨夜决绝的表情,心中打着鼓,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开口。
她敷衍着应了声,道:“伯母,子贺的工作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去跟家人说的。”
……
顾盛钦和宋丽君下午才回到帝都。
一回去,宋丽君就高烧不退,大病了一场。
舒清见这情形,赶紧问顾盛钦,“歆阳呢?她怎么没回来?还有啊,妈怎么生病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盛钦脸色不太好,安慰道:“你先回房间,我喂我妈吃完药,再跟你说。”
不一会儿,顾盛钦照顾宋丽君吃了药,回到卧室。
他将昨晚发生的一切跟舒清说完,叹了口气,道:“我妈这次是被歆阳气坏了,看样子,势必要给歆阳点颜色看看。”
“断绝关系了?”
舒清不可思议的道:“这母女关系怎么能说断就断呢?你妈妈肯定不是真心的,也许只是一时气话。”
顾盛钦冷哼一声,道:“我也准备跟她断绝关系呢,这丫头,以后不管吃什么苦,都不值得同情。你都没看到,赵子贺他父母那个德行,那副嘴脸,简直了!”
舒清皱眉道:“有那么夸张吗?!”
“我这么跟你说吧……”顾盛钦到现在怒气都没有散去,道:“我活了三十年,见过不少坏人,但就是没见过赵子贺他父母那样的人。肤浅、粗鄙、井底之蛙,说他坏吧,也不是十恶不赦,可就是让人无法忍受。难缠,无赖,问题是,赵子贺那个爹,还喜欢装出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反正像顾歆阳那种白痴嫁过去,就是个受罪的命。”
舒清也不免为顾歆阳担心,她倒了杯水给顾盛钦,道:“你消消气,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真的要跟歆阳断绝关系,不管她了吗?”
“还能怎么办?”顾盛钦恨恨地说:“那个臭丫头硬是要嫁给个抛弃前妻的二婚男,又怀了人家的孩子,那就随便她吧!我是不准备再管了,除非她过来跟我妈认错,离开赵子贺。我妈决不会跟那种人做亲家,太掉价了,真的。”
……
顾歆阳在赵子贺家里呆了两天,十分不习惯。
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她尽量少喝水,因为,每次方便都得让赵子贺在男女共用的茅草厕所前替她把门,太不方便了。
更让她觉得奇葩的是,在她和赵子贺准备回海城的前一天,赵子贺的父母居然请了很多乡亲来家里。
顾歆阳觉得自己就像是马戏团的猴儿,被这个看,被那个看,完全被当做商品似的展览。
毕竟,顾歆阳人长得水灵,身材也好,再加上穿衣打扮的,那些人都夸赵子贺眼光好,找到这么漂亮的姑娘。
纵使赵家父母对顾歆阳再不满意,被左邻右舍羡慕的感觉,那也是十分舒服的。
饭前,赵子贺的父母给亲戚们每人煮了一碗红糖荷包蛋,一碗红糖水里三个荷包蛋。
其他亲戚吃的都很香,可顾歆阳看着眼前那满满一碗,实在是吃不下去。
她向来不喜欢吃水煮蛋,更别说把鸡蛋泡在糖水里了,那种腻人的味道,实在是让她吃不下。
于是,为了配合其他人,顾歆阳只拿着勺子,喝了几口糖水。
这一幕被赵子贺的表婶看见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说:“城里的姑娘就是挑食,这不吃那不吃的。俺们村里都喜欢胖点的姑娘,好怀孕。太瘦可不行,不好生养。”
因为顾歆阳现在是怀孕初期,不显怀,而且赵家人并不想让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