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轮到鬼主了么?”
……
逆诃鬼尊的自言自语让游烛的危机感越来越重,疯狂思考着保命之法——但即便她有再多想法,在绝对力量的差距之下,这似乎仍只是无用功。
不知过了多久,逆诃鬼尊回过神来,也终于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
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游烛身上。
死亡的阴云已经到来,游烛浑身一寒,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依旧老老实实地给鳞甲祛除污垢、打磨抛光……
“你听见了很多不该听的东西。”逆诃鬼尊淡淡道。
游烛平静道:“我与鬼尊是为一体,又有什么是不该听的呢?”
“凭你区区一个鬼种,也敢说与本座为一体?”
“正是凭我乃鬼种,才敢如此说。”游烛仰起头,面上不见丝毫谦恭之色,但她的态度却是那么理所当然,仿佛在说着世人皆知的公理,“我没有成为鬼种前的任何记忆,我的灵魂之火来自鬼尊大人,灵魂诞生自您的恩泽——大人非我,我却是大人您的一个面……”
逆诃鬼尊愣住了,眸中带着迷惑。
游烛却仍在继续:“鬼尊大人介意我听见了您的秘密,但大人会介意您的利爪、长尾乃至肉身的任何一部分听见您的秘密吗?会因此而想要除去它们吗?不会,因为大人知道它们永远属于您,与您本为一体。”
她站起身来,双手轻轻捧起有点被绕进去了的鬼尊的脸,第一次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您也可以如相信您的利爪一样相信我,因为我也永远属于您。”
游烛俯下身,轻轻亲吻在他冰冷的鳞片,双唇之间逸出最后一句叹息般的呓语:“我就是您……”
逆诃鬼尊:“……”
望着近在咫尺的美人,那双幽深却明亮的眼眸,他忽然萌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真美……
头一次,他不是以欣赏玩物的目光看对方;也是头一次,他意识到自己的灵魂之火正在震颤——为她震颤。
“一个鬼种而已,”他对自己说。
“但那也是能令我灵魂震颤的鬼种……”他恍恍惚惚地想着,“不,她能令我灵魂之火震颤,她不是鬼种……没错,她是我的一部分,她与我本为一体——只有这样才说得通,我为何总是偏爱她。”
即便修炼到了鬼尊境界,逆诃却也仍旧是个从未感受过爱情魔法的小可怜,过往的生存环境让他从未想过,灵魂之火除了会因攻击,因各种激烈的情绪震颤,也会因爱情而动……因为爱情本就是渴望,是需要,是快乐,是痛苦,是温柔,是激烈。
很难说他究竟是被诱惑了,还是自甘沉沦,但这种感觉并不差,逆诃鬼尊也便不计较那些,他展颜一笑,“对,我不介意,没有什么是我能知道而你不能知道的。”
游烛亦朝他回以一笑。
这一天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不寻常的,但也许逆诃鬼尊的侍从对此感触尤其深刻。
他们原以为鬼尊已经够偏爱游烛了,结果却发现那才哪到哪儿,鬼尊怕是晕了头,竟然要求他们对游烛如对他一般恭敬……
凭什么!她只是个低贱的鬼种罢了!
但在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并说出如上那句话的人被鬼尊震散了灵魂之火后,其余人立刻就没有意见了。
“唉,虽然鬼种……但那也是鬼尊大人的鬼种,比我们尊贵也正常,没什么好说的。”
“是啊,鬼尊大人喜欢什么就宠着,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倘若都是鬼尊了,连让麾下捧着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行,那修炼还有什么意义!”
几个侍从这么一琢磨,居然觉得逆诃鬼尊真是有个性,强者就是应该为所欲为,打破一切规矩桎梏,如此才能显示出他的不凡!
我也要向鬼尊大人学习!
于是他们结伴去了血墉王城的拍卖行,各自买了几个看得顺眼的鬼种。
……
谈恋爱很重要,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也很重要,在搞事的时候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更重要,逆诃鬼尊才刚刚感受到与以往一成不变生活不一样的快乐,愈发不想死了,因此他很快变得格外忙碌。
游烛也终于有了一点个人空间。
她静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心神却不知飘去了何处。
很奇怪……她发现自己身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那一天糊弄逆诃鬼尊,游烛根本没有抱多少期望,只是垂死挣扎,但逆诃不知为何竟然真被她那三言两语给说动了,到后来甚至就连她自己也有些相信那些鬼话——这不正常。
她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却下意识地觉得,过去的她应该是没有这份本事的……仿佛就在那濒临死亡的一瞬间,她突然得到了这种能力。
游烛不是小年轻了,她并不会因此而高兴,反而隐隐担忧起来,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又要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可惜,一无所获——正如她至今仍未想起哪怕一星半点失落的记忆一般。
算了,不管她身上有什么问题,逆诃又是否被她蛊惑了,她都不想再以鬼种的身份活下去……她得逃离这里。
也许是因为孤独了太久,逆诃鬼尊在认定她与自己是一体的后,就和她说了许多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