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陪肖北,不过是陪他吃饭聊。
正好游轮上有一个迎客舞会,驻场的乐队吹奏着萨克斯音乐伴奏,有不少人加入跳舞,觥筹交错,热闹却不会太喧嚣。
有一种外国饶浪漫格调。
肖北心情不错,难得在他那张万年冰山的脸上看到露出的笑容。
盛安安则有些心不在焉,她在想:这个时候外婆应该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第一时间报警找她,或者直接找陆行厉。
不管如何,留给肖北的时间都不多了。
他们去不到日本的,但是肖北笃定的态度,又让盛安安匪夷所思。
他到底在卖什么葫芦?
盛安安又看了他一眼,肖北对她笑了下,俊极的眉宇竟然有种大男孩般的兴奋,他:“我第一次坐这种游轮,很新鲜。”
盛安安就觉得他是真的高兴,好像从未有过轻松的玩乐一样。
她不禁问他:“你回到肖家那么久,都在做什么?”
“回去后,我就一直不停的学习,我的知识落后了太多,根本比不上同龄人,就算勉强靠背景进入列强的学校,我也没办法毕业。后来我跟爷爷一起住,每都有不同的老师一对一给我上课,那段时间,几乎是填鸭式的恶补。”肖北慢慢回忆道,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盛安安点头,懂了。
肖北过去十五年的人生,彻底压缩到回去肖家后的短暂几年,他除了不停的学习,根本就没时间享受别的体验。
他没坐过游轮,也没看过别人跳舞,他的生活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深渊,所以他的性格越发木讷冷漠,内心却有另一个极赌自己。
他过得不快乐。
为什么不快乐?
盛安安问:“肖家对你不好吗?”
肖北摇头,淡淡道:“他们对我很好,好得让我有些焦虑。”
盛安安又问他为什么焦虑?
她在套他话。
肖北却不愿意下去了,笑笑道:“你别急,我都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我只想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盛安安又多问了一嘴:“你想过的是什么生活?”
“我想和你在一起。”肖北紧紧看着她,低声道:“我们还是会在一起的,对吗?”
“我已经和陆行厉一起了。”盛安安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这次之所以跟你走,就是想和你清楚,不管我们以前有过什么承诺,亦或者旧情,那都是过去的事。你已经不是阿默,你做回肖北就只能是肖北,人总要向前看的,你不要再停留在过去。”
“嗯,你得都对。”肖北略微颔首,似认同,然后他向她伸手邀请:“走吧,我们去跳舞。”
盛安安:“……”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的?”她动气
“嗯,听了。”肖北态度任性,他用力拉起盛安安,将她带进舞池里,“陪我跳一支舞吧。”
盛安安不想跳,却挣不脱肖北,他生得挺拔,往前一站就彻底挡住她的去路。他们在舞池中央,彼此互看,盛安安抬头问他:“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任意妄为,不顾后果?”
肖北握住她的手,不言语。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肖家就你一个继承人了,你出点什么事情,肖老爷可怎么办?你没必要和陆行厉发生冲突的。”盛安安又道,真想骂醒他。
“我们好不提陆行厉的。”肖北提醒她,“这是我第一次跳舞,你专心一点。”
盛安安得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肖北压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犟起来,就像一颗顽石,冥顽不灵。
盛安安无法,只能专心陪他跳好一支舞。
肖北为人还是很绅士的,跳舞的过程中也没有占盛安安的便宜,一只手有些距离的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握住她的手,很用心的数着拍子。
他不心踩了她一脚,雪白的皮鞋顿时有些灰脏。
盛安安蹙眉。
“对不起。”肖北连忙道歉,“疼吗?”
盛安安摇头。
“你是我第一个舞伴,我有点紧张,还不太熟练。”肖北解释。
盛安安点点头:“看出来了,你一直在看着地下。”
不知为何,肖北突然笑出声,伴奏的音乐盖过了他的声音,他俯下身,抱住盛安安道:“安安,我今很高兴。”
盛安安就想:陪他跳一次舞就高兴了?那还是挺好满足的。
她劝道:“既然你已经高兴了,那不如我们找一个就近的码头下船?”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肖北就像没听见一样,松开盛安安后,就牵起她的手:“我们去吃点东西,顺便擦一下你的鞋。”
盛安安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牵手是一个很亲密的行为,盛安安只能接受亲密的异性,肖北还不算是。
肖北没有勉强她。
他沉默的坐下来,拿起桌上的湿巾要擦拭他刚刚踩脏她的白皮鞋。
盛安安马上制止他:“我自己来。”
鞋尖脏了一点而已,擦一下就好,盛安安迅速擦好,不给肖北做出任何出格举动的机会。
肖北默然。
侍应过来收掉湿巾,摆盘,开始上菜。
半晌后,菜上完了,肖北才开口道:“我们变得生疏了很多。”
盛安安略微沉吟,还是要和他摊牌:“我不记得以前和你的事了,就算想起来也不会改变什么。肖北,我不喜欢你,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你不要再苦苦纠结过去了。”
肖北继续默然。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