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音被这一下重击砸的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段寒霆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她,便见她额角被砸出了血,殷红的鲜血入目的一瞬间,就让他眼底霎时变得通红。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左手托住荣音的腰,右手直接拔出了枪,对准了段大帅!
“则诚!”
五夫人一惊,猛地挡在了段大帅身前。
段大帅瞳孔一缩,眸色渐冷,凝眸看着儿子,对上他如出鞘的剑一般锋利的眼神,他突然意识到,以前被他驮在肩膀上的小子,已然长大了。
且在他的严厉训练中,成了一头危险的野狼,都敢冲他张开獠牙了。
五夫人惊得脸色都变了,紧紧盯着段寒霆的眼睛,只觉得后背涌上来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因为刚才,她真的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
“则诚……好孩子,你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
段寒霆拿枪对着段大帅,一言不发。
荣音额头上的伤,让他的心痛到了极点,他放在心尖上宠的女人,不是送上门来给别人欺负的!
如今的他,就好比一头圈地自卫的狼,谁要是敢越过他动他的母狼,他就要咬人,甭管这人是如何的位高权重、权势熏天,他都不惧。
哪怕这人,是他的父亲。
段大帅轻轻拨开五夫人,对上段寒霆的黑洞洞的枪口,“好小子,敢拿枪对着你爹。长本事了。来,冲着这儿打。”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段寒霆眸色深沉,面容冷硬得像一座冰雕,他活动指关节,扣下扳机。
“则诚!”五夫人又惊呼一声。
“则诚……”他怀里的人儿轻轻呓语,让段寒霆瞬间低下了头。
他淡漠冰冷的神色在看到荣音醒过来的一刹那瞬间添上了温度,见她撑不住身子,缓缓矮下身去将她放倒在怀里,轻声问,“怎么样,疼不疼?”
此时此刻,他毫不遮掩的温柔,与方才举枪时那股子凌厉判若两人。
段大帅看着,嘴角不由抽了抽。
没出息的东西!
为了一个女人,何至于此。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出现的一刹那,突然让他想起了曾经一幕似曾相识的画面。
那一年,他占山为王,得罪了不少江湖悍匪,那些匪徒无法近他的身,便绑架了凤儿,那时正是夫人怀着舒岚之时,本就害喜害的严重,还被他们掳了去,他当时那个气啊……可记挂着夫人的安危,他不敢轻举妄动,硬是把好不容易抢来的地盘都还了回去,可是拿地盘换人的时候,还是发现了夫人受了伤。
他们竟然敢伤凤儿!
一气之下,他才不管什么谈判条约,江湖道义,带着兄弟们将那窝匪徒整个儿团灭了,也没有消他的心头之恨。
他的夫人,自己都舍不得碰一根手指头,却被那群杂碎欺负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心狠狠一抽,段大帅下意识地捂住了心脏,为什么,心疼得这么厉害……
当年那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女人,为什么突然间离他而去了?她就这样干脆利落地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不给他一点挽回的机会,何其狠心。
荣音晕厥片刻,才缓缓清醒过来。
额头上的伤一抽一抽地疼着,可意识却渐渐清醒过来,她取下他手里的枪,颤声道:“你疯了吗?敢拿枪对着父亲。”
“谁让你挡在我前面的?”
段寒霆怒吼一声,“你是傻子吗?我一个大男人,还需要你来保护?!”
荣音看着他愤怒的面容,轻轻一笑,“一直以来,都是你保护我,终于轮到我表现了。”
段寒霆看着她的笑容,心里酸的厉害,在她额头上落下重重一吻,“傻丫头。”
他将枪收回去,将荣音打横抱起来,眼底细碎的寒意却未曾消散。
“这次的事情,我会处理,无论如何也不会耽误老五的婚礼,更不会丢了段家的颜面。父亲若是觉得丢人,大可以发一则声明,断绝与我的父子关系。”
段大帅眯了眯眼,神色一片寒冷。
五夫人脸色煞白,忙劝道:“则诚,可不许胡说。多大点事儿,不至于的。”
段寒霆冷冷一哂,“是啊,多大点儿事,至于父亲把我夫人伤成这样。你打我,我无所谓,谁让你是老子。可你敢对我妻子动手,便休怪我翻脸了。”
段大帅本想解释自己是一时失手,却又不屑和儿子解释,只冷声问,“打便打了,你要如何?”
“搬家。”
段寒霆音色清脆沉冷,“今儿知会您一声,我会带音音尽快搬离段公馆,以后,我们俩的事,自己解决,与段家无关。”
不待众人反对,他又凉凉道:“顺便说一声,段家人,谁若是再敢动我夫人一根手指头,遇佛杀佛,遇人杀人,无一例外。胆大者,尽可以试试。”
说罢,不管段大帅和五夫人难看的脸色,他抱起荣音,转身离去。
门关上,段大帅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人重重地瘫坐了下去。
“老爷!”五夫人惊叫一声,忙从抽屉里取出荣音早已备好的药物,给他喂了下去,一边给他顺着背,“别激动,则诚就是一时气话。”
段大帅吞了药,过了良久那股心脏的悸动才沉下去,脸色却依旧煞白,他捂着胸口摇摇头,“不,这不是气话,是真话。”
五夫人脸色真的变了,天晓得则诚扬言要搬出去意味着什么。
他是少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