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双方长辈不同意,那大姐怎么办?”
冯婉瑜拧眉问。
段寒江开着车拐进陆军医院,停好车,他沉声道:“只能这么拖着,双方各过各的,明面上还是一家人,至少在两家还没有撕破脸的状况下,得这样。”
荣音和冯婉瑜都僵了脸色,如果真是这样,那段舒岚的人生至少有一大半就毁了。
林孝成可以继续找小老婆,纳妾,养外室,他再混账也不过落得个风-流的花名,可是段舒岚呢,如果她遇到了自己爱的人,难道只能“婚内偷.情”吗?
如今时代再开放,可天底下对男人和对女人的要求也有着天壤之别,说白了,人们能接受男人花心,却无法容忍女人出.轨。
否则就是人尽可夫的荡.妇,名声将会毁的一塌糊涂。
“你二哥说,他会让林孝成同意离婚的。”荣音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哪怕这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段寒江过去打开车门,将两位女士请下来,表情难得的严肃,“嫂子,二哥分家一事,已经惹的父亲雷霆大怒,若他再插手大姐离婚一事,让段林两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姻亲关系断绝,甚至反目成仇,失去了林家这一盟友,奉军将会腹背受敌。战争一触即发,若真到了如此地步,父亲不会饶了二哥的。”
荣音怔住,她这才发现,段舒岚和林孝成之间的婚姻关系远比她所认为的要复杂的多,一旦牵扯到政.治利益,就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
这些事情,段寒霆都知道。
可他明明清楚一切利弊,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因为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姐死于一场无情的婚姻里。
“二嫂,这件事情你不能由着二哥的性子来,你得帮他一把。”段寒江道。
荣音当然想帮自己的男人,可是要怎么帮呢?
段寒江:“趁着东窗事发之前,把大姐送回段公馆吧,一切交由父亲定夺。这件事情,二哥坚决不能再插手了。”
……
段舒岚的伤在荣音的精心调治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对荣音再不喜,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医术的确精湛。
看着没有留下疤痕,长出新肉的肌肤,仿佛重获新生一般,可是那日被打的疼痛,却是深深刻刻地烙在了心上,至今仍令她胆寒,绝不可能忘记。
“所以,你是想将我送回段公馆?”
段舒岚在听荣音长篇大论分析了一番形势之后,这样问她。
荣音坐在床边,收着医药箱,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她摇头道:“不,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够让父亲和林家的人知道。”
一个能够将女儿联姻出去换取盟友的父亲,自然也会为了大局不惜牺牲掉女儿。
荣邦安是这样,很不幸的,段大帅也是如此。
重男轻女的观念在老一辈的思想里已经是根深蒂固,养儿防老,儿子是血脉的传承人,而女儿是将来要泼出去的水,她的幸福永远没有家族利益重要。
最悲哀的是,女人嫁了人,在娘家是外人,在婆家也是外人。
若丈夫在不珍视自己,则会孤立无援。
“林孝成还在医院,则诚派人秘密把守着,他伤的很重,起码要卧床半年,林小公馆被严密看管着,我会散出消息,说林孝成带你出去度假了。”
段舒岚拧了下眉,“你们想把这个消息封锁住?可纸里包不住火,早晚会被人知道的。”
“我知道瞒不了一辈子,但瞒一时还是可以的。”
荣音道,“大姐只要忍过这半年,到时候我一定想法子让你和林孝成离婚。”
段舒岚沉默良久,问,“这是则诚的意思吗?”
“不,是我的意思。”
荣音道。
段舒岚脸色这才缓了过去,眼底附上一丝欣慰,“我就知道,则诚是不舍得把我交出去的,他宁可不当这个少帅,也绝不会舍弃自己的亲姐姐。”
荣音面容沉寂,静静地看着段舒岚。
半响,她道,“是,则诚不会,他这个人,看着冷,但对自己在乎的人,他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更何况大姐对他有养育之恩。则诚是大姐你一手带大的,你知道他性子有多执拗,更知道他坐在这个少帅的位子上如同活在风口浪尖,过的有多艰难。多少人等着抓他的把柄,想要挫挫他的锐气。”
段舒岚冷哼一声,“他多少把柄,都是遇见你之后才有的,在此之前,他从来不会做一些授人以柄的蠢事。”
荣音抿了下唇。
所有人都说段寒霆遇到她之后变得不一样了,变得不再那么冰冷,变得有了温度,有了软肋。
他话不多,也不会搞一些浪漫的花样,他对她的好总是展现在日常生活中的一切琐碎事情上面,像春风细雨一般润物细无声,让人没有明显的感觉,却早已不知不觉地掉进了他编织的温柔漩涡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踏实和幸福。他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和强壮的臂弯为她撑起了一片安稳天地,为她遮住了外面的风寒,而他独自迎接外界对她,还有对他尖酸刻薄的话语,他抵御了一切的脏东西,把干净的世界留给她,给予她足够的自由和体面,让她活的轻松自在。
“呵护自己的妻子,守卫自己的小家,我不觉得这是蠢事。”
荣音淡淡道:“好比现在,或许在外人看来,则诚为了你,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姑奶奶不惜拿自己的前途冒险,与父亲为敌也是一件蠢事,可我并不觉得他做错了,如果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