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宁玉已经甜甜开口,目光还顺带环顾了一圈在座的年轻的嫔妃夫人,声音懒懒,含着笑意:“哦……贵妃娘娘还年轻啊……”
那意思很明显,人家正值桃李年华的都没说自己年轻,你一个老女人也好意思?
这句嘲讽意味浓浓,殷贵妃怒目看向宁玉,手上青筋暴起,广袖拂落一只酒盏,“你——”
宁玉看向殷贵妃,一脸被吓到的表情,流光溢彩的大眼睛眨巴一下,“怎么,本宫说错了吗?难道贵妃娘娘……很老?”
众人:“……”这位王姬果然厉害。
众人心里警惕,以后要离这位王姬远点。
赵夫人唇角笑意隐隐。
不愧是他儿子看上的女孩儿,够刺儿!
殷贵妃被被气的面容扭曲,手指颤抖不已,“宁安和!”
“在,本宫在……”宁玉喝口小酒,声音慵懒清甜。
殷贵妃被气的当场拂袖而去,卫后笑了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宴会。
卫后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其他人自然也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其他人都还好,但殷家几位夫人,还有宁安逸,面色就不怎么好了。
这可是明晃晃打她们的脸面!
整个宴会,气氛都不算太好。
大家忍不住有点小埋怨。
觉得这安和王姬太没眼力见了,教训人也不知道分场合!但没人觉得宁玉做错了,毕竟殷贵妃的确跋扈,从不将卫后放在眼里。
大家不知道的是,其实宁玉就是故意的,人少了达不到这种效果。
在座的许多夫人夫家都是同殷家交好的,她们素来也是以殷家几位夫人马首是瞻。若是别的时候,她们自然是跟着殷家人身后转的,但这次同殷氏闹矛盾的可是这位王姬,她们哪敢得罪?更别说这段时间,太子势力不断壮大。
整个宴会进行的异常艰难,好不容易才切到正题——捐钱。
气氛总算活络些了。
大家将自己捐赠的东西摆上宫女捧的盘子上,大多捐赠的是首饰,也有捐银票的,宁玉气定神闲地看着。
为了鼓励大家多捐钱,每个人捐赠之后,太监会高声唱喏。谁捐的多,谁就有脸面。
这也算攀比之风。
不过这种攀比,素来提倡。
各夫人捐完之后是嫔妃,嫔妃之后是各位王姬,最后才是卫后。
由低到高,由庶到嫡。
宁安若捐完之后,下来就是宁玉。
所有人都盯着呢,看这位山野村姑出身的王姬能捐多少出来。
宁玉也没注意众人目光,见盘子走到了自己面前,便从原本准备好的东西扔进盘中。
众人看见,一愣。
银票么?不太像啊……
捧盘的宫女也愣在原地,目光直直盯着盘中的纸张。
宁安逸刹然站起来,先前宁玉羞辱殷贵妃,宁安逸就怒气难掩,此刻见宁玉竟往盘里随意地扔了张皱皱巴巴的纸,便忍不住开口怒斥道:“宁安和,你不想捐资就说不捐,你这是什么意思?侮辱淮州数十万为我等浴血奋战的将士吗?!”
宁玉抬眸,挑眉笑看向宁安逸,小妹妹胆儿挺大啊,还没被她打怕?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对上宁玉似笑非笑的目光,宁安逸目光闪了下,身子也没忍住缩了下,明显胆怯。
宁安逸的话落下,宴会上的人都目光怪异地看向宁玉,卫后也看过来,看宁玉面容平静,收回目光看了眼雪腩,雪腩立马斥喊那宫女一声。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卫后也了解了宁玉不少,她不觉得宁玉会拿这种事儿戏。
宫女被点名,本能地应了声,晕晕乎乎地抬头。
宁玉正支腮看着她。
对上宁玉含笑的目光,宫女顿时清醒过来,忙跪下喊:“奴婢没见过世面,求安和王姬恕罪!”
“无妨,多见几次就习惯了。”宁玉依旧支着腮,声音懒懒,含着笑:“起来。”
“多谢王姬!”宫女向宁玉叩了个首,才起身,端着盘子走到太监面前,几乎同手同脚。
纸张很轻,宫女走路时,带起的风将它扇的一动一动。
太监接盘子时,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是有些轻慢的,但当他看清楚纸张上到底是什么时,眼底只剩下了震惊。
他抬眼飞快地望了眼宁玉的方向,对方正懒洋洋地支着腮,没看这边,目光落在年轻夫人的席间。
所有人此刻都看着太监,卫后虽没看,不过耳朵却竖着。
宁安乐轻笑着开口:“怎么了洪公公,是安和妹妹的捐资有问题吗?”
因为先前那宫女失态,此刻场中很安静,宁安乐声音并不大,却很清晰地传入了所有人耳中。
洪公公猛地吸一口气,低头看着盘子纸张,高声道:“安和王姬捐蓝田玉十枚,缠枝金珠三百颗,银钿十支……”
随着洪公公的声音,场中众人的目光渐渐变了。
洪公公念完账目,场中久久无声。
这些东西……保守估计,至少三万两!
她们这些人中,捐资最多的也不过七千两!还是赵夫人捐的。
怪不得只带了账目,这些东西,怕得装好几箱子才能装的完吧!
许久后,卫后咳了声,朝宁玉笑了笑,目光和煦温柔又慈爱:“姣姣有心了。”
听到自己名字,宁玉收回看美人的目光,朝卫后甜甜一笑,“儿臣不过尽绵薄之力,前方将士才是真正有心之人。”
卫后笑着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