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ktv之后,自然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苏男和宋廷川自然是一起的。
他们打车到了市区边缘,然后在乡村的那条大道上缓慢步行。
两人都喝了点酒,彼此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弥漫,但是两人都没有醉。
一路过来其实气氛略显沉默。
宋廷川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没有主动搭话。
而苏男则是比较享受于这样的安宁静谧。
如今正值初夏,乡村路上夜晚的昆虫,永远是比夏天先一步到的。
他们耳边如今已经能听到偶尔的虫鸣,有蝈蝈的,有蛐蛐的,甚至还有青蛙的。
四季里,其实只有夏天的夜晚,最是充满生机。
万事万物好像都很美好,不美好的只有宋廷川一个人而已。
所以略显恶劣的,宋廷川开始去打破这份祥和:
“苏男。”
苏男挑眉,偏过头看着宋廷川:
“嗯?”
“你为什么会喝酒?”
而且看样子,酒量还不错。
宋廷川一直以为,像苏男这样的乖乖女,应该是滴酒不沾的。
夏夜的凉风拂过,撩起苏男的发丝,苏男顺势将碎发撩到耳后,眉眼淡淡道:
“白璧走的时候,我哭得很伤心,二哥哄不了我,就去偷了爷爷的酒骗我喝,这是我第一次喝酒,当时我四岁。”
宋廷川脚步一顿。
苏男还在继续往前走:
“后来……第二次喝酒,大概是在我八岁吧,苏河远因为我的事跟我爷爷奶奶吵架,我那个时候傻乎乎的,以为大人会看在小孩子的面子上收敛一点,所以跑到他们中间去让他们别吵了。”
“结果,苏河远直接伸手把我提起来丢出了门外。”
“爷爷那次被气晕过去,奶奶叫了人,紧急把我爷爷送入了医院,却忘了被丢在门外的我。那个时候是正是寒冬腊月,我穿着薄薄的睡衣缩在……嗯,就是院子里那棵大树下的石桌下面。”
“我冻得一直睡不着,就缩在那下面克们就住在隔壁,爷爷住院,三伯父和三伯母都去了,但我哥没去,他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外面有动静,以为闹鬼,你别看我哥叫苏礼,但其实小的时候特别皮,胆子也大,就想出来看看鬼长什么样,然后看到了我。”
“当时我其实已经有些被冻伤了,浑身冰凉,把我哥吓坏了,我哥把我抱进他们家,给我裹了很多床棉被都不管用,最后我哥实在没办法了,把家里的酒搬出来给我灌,后面体温回来了,但我也发了烧,但好在是撑到了我三伯父三伯母他们回来,然后送我进医院,保住了这条命。”
“好像就从那个时候起,我对酒精就不那么敏感了。”
其实苏男说得含蓄了。
她不是对酒精没那么敏感了,她是从那次之后,就再也尝不出酒精的味道了。
再高浓度的酒,到她嘴里,都跟水的味道没区别。
这个后遗症几乎没有人知道,除了苏礼。
宋廷川恍惚想起当初苏义跟他说过一句话——
“阿礼曾经救过男男一命,他们之间的感情比你想象的要深厚得多。”
原来……是这么被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