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亭跟着邑惊尘到了新闻部,办公室很安静,有三两人埋头工作。这样的新闻编辑部和赵新亭想象得实在不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心翼翼起来。
有人认识邑惊尘,见到他,笑道:“又来找任毅星?他出去了。”
“不是,我来找凌若。”
“那还不一样,他们两个向来都是砣不离称,秤不离砣的。”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好。”
邑惊尘指了指赵新亭:“我老乡,找凌若有点事情,能不能让他在这儿等等她?”
那人看了眼赵新亭,指了指靠墙的一个位置:“你坐那儿吧。”
赵新亭道了谢,去了那人指定的位置,规规矩矩地坐下。
邑惊尘:“赵哥,你在这儿等,我那边还有点事情,就不陪你了。”
“好好,你忙你的。”
邑惊尘去了成意办公室,从包里陶出一个纸包来,放到成意办公桌上。成意抬眼一瞥,笑道:“是什么?”
“莲花酥。”
成意一听,马上打开了纸包,中间一个透明塑料盒,盛放着六个莲花酥,宛如六朵莲花悄然绽放。
“这就是被凌若和任毅星夸上的莲花酥?”
邑惊尘点零头。
“你子,总算想起我来了。”成意拿了一个送到嘴边,咬了一口,频频点头,“真不错!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居然现在才给我,真不够意思啊!连任毅星和凌若都吃过了,我都没吃过,你你是不是该打?虽都是朋友,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亲疏有别对不对?你想想,你是先认识我的,还是先认识他们的?”
邑惊尘:“他们是运气好。那去我那里,正巧赶上颜溪那几个同学嚷嚷着要吃这个,颜溪扭不过就做了。你这个不同,这是颜溪特意为你做的,就做了六个,都没舍得给我吃。而且,她还是在摔断了脚的情况下,瘸着脚坐的。”
“你少来,我还不了解你?你会让她瘸着脚给我做莲花酥?”
邑惊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在她手把手的指导下,我慢慢完成的,和她亲手做的差不多。”
“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让她特意给我做莲花酥的。”
“我已经得到她的真传了,手艺不比她差。”
成意吃完了手中的莲花酥,心翼翼地把纸包包好,“带回去给我老婆和女儿也尝尝。对了,我老婆上次做的酱排骨很好吃,等颜溪脚好了,麻烦她再做一点行不行?”
“我回去问问她。”
“如果不行老实跟我,可别自己做了来打发我。你嫂子了,你做的和颜溪做的,她能吃得出来。”
“放心,绝对不会弄虚作假的。”
“颜溪的脚还没好啊?”
“吴医生再敷一个礼拜的药就好了。”邑惊尘双手叠放在桌子上,下巴枕着手背,“下个月的广告费,能不能——”
话还没完,就被成意截住了:“不能!”
“我还没完呢!”
“我知道你要什么。给你的价格已经很低了,你可以私下打听打听,这样的版面,还要带图片,这个价格哪里拿得到?要被其他商家知道了,我都不用混了。”
“最近市场不景气,日子难过。再,咱们都这么多年的关系了,老客户打个折扣总是可以的。”
“你还艰难啊,全国上下多少超市在拿你的货?你要艰难,别人都要讨饭了。”
“我这是表面的热闹,拿货的超市是多,但账期也长啊。我们是企业,薄利润,但凡要有一家不能按时付款,就死翘翘了。所以要想活下去,还是要精打细算,能省则省。”
“你少在我面前哭穷。谁过日子不艰难?我们报社也很艰难的。星期一例会的时候,社长还要开源节流,还单独找我谈话,能不能将广告费再加一加。我正发愁,要加的话加多少合适。正好,我也问问客户您的意见,你加多少合适?”
邑惊尘眼看折扣打不下来,还要往外多拿一些,立刻站起了身:“我想起来了,四点钟还约了刘经理,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啊!”
“唉,别急啊,广告费的事情再讨论讨论。”成意故意扯着嗓子喊。
邑惊尘听他喊得大声,跑得更加快了。
跑到门口,看见赵新亭正拦着凌若,苦口婆心地诉着啤酒厂的悲惨状况。
邑惊尘已经从赵新亭那里知道,苗阳商店上个月拿了啤酒厂一百箱啤酒,结果不到半个月,就有多名顾客找上门,喝了啤酒之后上吐下泻,怀疑啤酒有问题。商店马上找到了啤酒厂,提出索赔二十万。二十万,对摇摇欲坠的啤酒厂来,简直是灭顶之灾。何厂长不同意索赔,商店一气之下把事情捅到了报社。负责此次报道的就是凌若,凌若去过啤酒厂一次,看到那间厂,吊儿郎当的工人,老旧的设备,主观上就认定这样的厂生产出来的啤酒肯定有问题。当时何厂长还不知道她是记者,与其发生了一点冲突,事后才知道她的身份。害怕记者和自己闹了不愉快,写出来的东西更加不客观,所以急忙派了赵新亭来灭火。
赵新亭也是为难,他并不认识媒体朋友,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系上这个凌若的记者,只得冒冒失失跑到报社来,结果来了几次都没见到人。今算是幸运,遇到了邑惊尘,更没想到的是邑惊尘和凌若还认识。可见到了人,抓耳挠腮也想不出一个有服力的理由,让她放弃这则报道。只得拦着她的去路,一遍一遍哀求。
邑惊尘看着赵新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