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打开,邑惊尘跨出那扇大门,仰头看了一下空,空碧蓝,飘着几朵白云,阳光有些刺眼。外面的空果然和里面不太一样。再朝前看,父母、姐姐、谢炜、向兰,还有何厂长。可是没有颜溪,为什么没有颜溪?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冯瑞英一把搂住儿子,捏了捏他的肩膀,手臂,上上下下打量着,心疼万分:“怎么瘦成这样了?在里面是不是吃不好?”问完又觉得自己多余,在里面能吃好吗?
邑正军在一旁笑着:“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邑惊尘看向向兰,向兰都来了,为什么会不见颜溪的身影呢?今是星期,她应该没有课啊?一颗心又紧抽了一下,突然通知他事情调查清楚了,镇里的任命文件早就批了,所以他不构成诈骗罪的时候,他心里就狐疑。怎么管一方突然就签字了呢?
“向兰,颜溪呢?”他问道。
冯瑞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拉着儿子的手:“咱们先回家吧,回家!”
他抽回了手,走到向兰身边:“颜溪呢?她为什么没来?”
向兰盯着他,眼睛里升腾起一股愤怒,他发现她在握紧拳头,像要揍他。
“颜溪呢?”他看向了自己的姐姐。
邑眉挤出一个笑:“惊尘,咱们先回去吧。妈妈买了好多菜呢,都是你喜欢的。”
“颜溪呢?在家里?”他开始自己想理由。对了,不定在家里做饭呢?颜溪手艺好,留在家里做菜,等着给他一个惊喜。想到这里,觉得合情合理,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了一些。
这时却传来向兰冷冷的声音:“颜溪要嫁给杨帆了。”
“向兰!”
谢炜大吼一声,去抓向兰,想拉她到一边。却被向兰甩开:“为什么不让我,他迟早都要知道的。”她冲着邑惊尘愤怒地喊着,“邑惊尘,我告诉你为什么颜溪没有来,因为她要结婚了。她把自己卖了,用自己换了一张任命文件,换你的清白……”
冯瑞英急急忙忙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向兰,苦苦哀求着:“好孩子,别了,别了!算阿姨求你行不行?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回去后,你要打他骂他都行!”
向兰却不能住嘴,一边着一边擦着眼泪:“你们怕什么?怕他不堪一击吗?就因为他在里面住了几,你们就觉得他受了委屈,就要心翼翼护着他!那颜溪呢?颜溪呢?你们可有想过她的委屈?”
向兰着着,语不成调,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想到这些年,颜溪和邑惊尘的点点滴滴,想到这些她为了救他做出的努力,她替她不甘心,替她委屈!
邑惊尘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你得不是真的!向兰,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你以前怎么开我们的玩笑,我都没和你恼,但你不能一直开这样的玩笑!”
向兰甩开他的双手:“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我告诉你,她陪你的这场人生豪赌,因为你的鲁莽和急功近利,害得她血本无归了!”
向兰没有开玩笑,他看着她,一颗心在急剧下坠。
谢炜走过来,劝道:“惊尘,我们先回去吧?”
他看向谢炜,一把揪着他的衣襟,把一腔怒火发泄在了谢炜身上:“你为什么不拦着她?我过,我可以坐牢的,我已经做好了坐牢的准备!”
“可她要你清白地活着!”谢炜也有一肚子的气,他已经气自己很久了,这些的挫败让他知道,原来要办成一件事情是这么的不容易。一罐“惊喜”,他搭进了两个最好的朋友。邑惊尘坐牢他无计可施,颜溪嫁人他照样只能袖手旁观。曾今的壮怀激烈,如今只剩一腔无奈。他轻轻着:“她,她要你在这个凉薄的世界,清白地活着。”
邑惊尘朝颜家跑去,他知道向兰没有骗他,谢炜更不会谎,可他不死心,他要亲自确认。他要见到颜溪,他要她亲口告诉他。
颜川给他开的门,见到他,却没有一丝喜悦:“惊尘哥,你出来了。”
他径直朝屋里走去,颜川追在他后面喊:“惊尘哥,家里有客人。我姐——”
他没听清楚颜川到底了什么,走进屋中,发现有几个老妇人正围坐在一起做团子,还有两人拿着红纸在剪喜字,一看就知道,她们在为一桩即将到来的喜事做准备。看到邑惊尘,屋里的人都站了起来。谁都知道,本来他应该是新郎,可现在不是了。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来闹事的。
有人紧张地朝屋里喊:“月如,月如!”
齐月如从屋里出来,看到邑惊尘,挤出一个尴尬地笑容:“惊尘来啦。”
邑惊尘朝颜溪的房间走去,被齐月如一把拉住:“惊尘,她和杨帆就要结婚了。你现在见她,不合适。”
“我要她亲口和我清楚。”邑惊尘固执地往房间走,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变流,眼前的一切明明已经告诉了他一切,可一颗心还是死不了,“感情不是她一个饶事情,不能她一个人了算!”
齐月如近乎在哀求:“好孩子,是阿姨对不起你。可现在事情已经成这样了,你们就好聚好散吧!这要传出去,对溪不好。算阿姨求你了,好吗?”
房门打开了,颜溪站在门口,声音轻柔:“妈。”
齐月如看着女儿。
颜溪:“我和他出去一趟。”
齐月如握住女儿的手:“颜溪。”
颜溪拍着妈妈的手:“他得对,感情不是我一个饶事情,我应该给他一个了断。”
她走到邑惊尘身边:“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