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巨源折腾了一圈,无论是丈母娘路线,还是女儿路线,都没走通;无论是忆苦还是思甜,都不管用。知道回天乏力,邑小眉是铁了心要和他离,真要闹上法庭,诉讼费都要算他头上,而且他们已经动用了手段,冻结了他的银行账户,折腾下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还不如老老实实把字签了。/p
邑小眉还是留了余地,房子和网吧没要他的。想着夫妻一场,两人还有一个女儿,她要把马巨源逼上了绝路,女儿脸上也不好看。可马巨源对这一丝仁慈,却有着自己的解读,他觉得邑小眉是放长线钓大鱼,网吧已经挣不了几个钱,留给他,不过是让人看着他有个正经的收入来源,好向他要抚养费。老婆已经不是以前的老婆了,在弟弟和颜溪的影响下,也变得阴险狡诈了。/p
想想真是不甘心。/p
就这么认输了?他觉得心头一口恶气出不来。不管怎么说,要把这口气出了再说。/p
他找到了宋云清。/p
自从杨帆死后,宋云清和颜溪彻底撕破了脸,房子是拿到手了,可自己整个人像被世界遗忘了。她自己家没什么亲戚,和杨家的纽带就是杨帆,如今这纽带没了,杨家也不搭理她了。整天一个人呆在屋里看看电视,也没个人来串门。/p
宋云清反省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小镇上的人都是势利眼,不就是看她一个寡妇如今又没了儿子,知道她没指望了,怕沾染上晦气吗?最气人的是,自己唯一的侄子谈女朋友,双方家长见面,女方上家来了解家里的情况,亲戚们都去了,唯独没通知她。后来才知道,说是她年轻时死了老公,如今又死了儿子,不吉利!/p
她已经成了晦气的象征了。/p
这种情况下,马巨源还上她家来,简直让她受宠若惊。再听他一番话,处处替杨帆不值,真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p
“唉!”马巨源长长叹了口气,“这世道就是这样的,好人没好报。杨帆多好的人啊,当初颜溪走投无路,是他出手相助。这样好的一个人,居然得了这种病。其实得了这种病也没什么,我的一个朋友,市长秘书,也是得了肝癌,也是晚期,人家查出来的时候比杨帆还早两年呢,现在还活得好好的。”/p
“真的?”宋云清一听,想到自己的儿子,又觉得他死的冤枉。他要坚持坚持,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p
马巨源点了点头:“癌症这种东西是有五年治愈率的,只要活过五年,就表示痊愈了,就没事了。杨帆真应该挺一挺的,说不定就能挺过去呢!”/p
宋云清一听,眼泪就掉了下来:“我这儿子,他就是傻啊!”/p
马巨源又说:“是啊,我这兄弟就是心肠太好!他是觉得这样活着拖累了颜溪,以为自己一走,不仅能减轻颜溪的负担,还能让她念着他一点好。可是,唉,他是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针啊!”/p
宋云清擦了擦眼泪,盯着杨帆:“你这话什么意思?”/p
杨帆说:“我是听说,其实颜溪早就知道我这大兄弟要吃药自杀的,只不过装作不知道而已。心里大概早就盼着他死了。你看看她现在,过得多么春风得意,挣钱挣到手软,听说正在找厂房办工厂,扩大自己的事业。哪有一点死了老公的样子?别人死了老公,不说一蹶不振,起码得伤心好几个月吧?她倒好,杨帆刚下葬,她第二天没事人一样开了店门。要说杨帆的死里面没有猫腻,我是不相信的。”/p
宋云清想到葬礼上的颜溪,真的是一滴眼泪都没流啊!她握紧了拳头,嘴里骂着:“这个妖精,害死了我儿子,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p
齐月如第二天就跑到颜溪店里大闹了一场,见到能砸的就砸,不能砸的,像布料衣服什么的,拿起剪刀就剪。嘴里骂骂咧咧,认定颜溪是潘金莲,和西门庆合伙害死了她儿子。/p
店里有人看不过去,回道:“宋云清,你这话骂得没道理,颜溪要是潘金莲,你儿子岂不是武大郎?哪有当娘的这样说自己儿子的?”/p
宋云清很尴尬,恨恨地说道:“你这样帮着她说话,难道你是牵线搭桥的黄婆?”/p
店里人不大好搭话了,这一搭话,她就给人按上一个黄婆的称号。/p
砸痛快了,砸无可砸了,她总算满意了,像个得胜的将军,走了。/p
可没想到,第二天,颜溪带着人找上了门。/p
以前,不管她怎么闹,颜溪都忍着,她以为她心虚,所以不会拿她怎么样。可这一次,人家是带着律师来的。/p
颜溪将一本账单摊在了她面前:“这是你昨天跑到我店里去毁坏的东西,我清理了一下,锅碗瓢盆什么的我没算,但一些机器和布料,以及已经完工的成衣,价值不菲,我不能不算。我整理了一份清单,每一样物品都标明了价格,一共是八十六万五千三百块,这笔钱你必须赔偿。”/p
“什么,我赔你钱?”宋云清冷笑了一声,“我弄坏你一些东西怎么了?我儿子的命,还不值那些东西吗?你先把我儿子的命赔给我,我再赔你钱。”/p
颜溪说:“你要怀疑我害死了杨帆,你可以报警,让警察调查。如果调查结果,我确实是罪魁祸首,我自然会接受法律的制裁。但是现在,你无凭无据,就是污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知道吗?还有,从杨帆死后,我和他的婚姻关系就自动解除了,我现在不是你儿媳妇,我的服装店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