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太欺负人了!”憋了半天,沫香才气道。
武将一愣,这小丫头!还真是很难搞,他手臂一挥,指着身后马上端坐之人,对沫香斥责道:“知道这位是谁吗?这是我们骠骑大将军!你这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也就我们将军不与你们这些女人一般见识,否则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果然她所料不差,这马上之人,正是骠骑将军战无极!苏漓微微蹙眉,只见他端坐马上,面色冷峻,唇角淡淡讽刺,毫不掩饰。手下人作风高调,当众亮明身份,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似乎很看不起女人!当下冷声一笑。
而这声冷笑,混在沫香与武将激烈的争辩声中,几不可闻,但那冷面将军,却耳廓轻轻一动,微闭的双目,猛然睁开,锐利如锋的眼光,直向苏漓这方凌厉扫来。
清澈的眼眸,直对上他冷意森然的双眼,仿佛有一股无名的火花在半空激荡,转眼消失不见。苏漓看着他,不闪不避,神态自若。
战无极心中不由掠过一丝惊异,他于战场厮杀多年,早已浸淫出一身浓烈煞气,即便是七尺男儿,在他充满迫人威力的注视下,也会不自觉地低头,无法直视。
但,面前这个女子,看似纤细柔弱,却毫无畏惧……倒是罕见。
他看着她,一言未发。下方的争吵愈演愈烈,将他们的视线成功转移了过去。
“将军怎么了?将军也得讲讲道理啊!明明是我们先到这的!”沫香气鼓鼓地叫道,“……本来我不想说,这是我们明曦郡主乔迁的车队,郡主官居一品,要让路也该你们让路才对!”见对方搬出将军名号来压人,沫香气急之下,也不管不顾,把郡主的一品身份也拿出来压对方。
那副将显然愣了一下。虽然今日才刚刚回城,但明曦郡主之名,早有耳闻。
战无极眉心微动,一掀眼皮,冷厉眸光朝沫香直射而来。
沫香顿时一个激灵。只听他冷冷说道:“郡主就是这样教导她的奴才,敢在本将军面前大呼小叫!”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硬得像块石头,一双眼无比冷酷,寒芒一闪,顿时散发出骇人的戾气。
周围的人群皆是心头一凛,不自禁往后退去。
沫香终究只是个小丫头,在这样的威势下,几乎也退了一步,继而又大着胆子,还想辩驳,衣衫忽然被人轻轻拉扯。她回头,莲儿从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似是害怕般的看了眼战无极,对沫香轻声劝道:“沫香姐姐,这位将军好可怕,还是我们让路吧。”
跟着沫香一起搬家的其他人纷纷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毕竟此刻郡主不在。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可沫香偏偏不愿。
以前没权没势,在相府受尽欺凌,如今她家小姐已是当朝一品女官,凭什么还要被人欺负?想到此,沫香突然胆大起来,抬头叫道:“不行!郡主乔迁,选了良辰吉时,这些东西都是赶着送过去,要安置妥当。耽误了时辰,惹了郡主生气,奴婢没办法交代!请这位将军让路!”
“大胆!”先前武将厉喝一声,却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好朝他的主子看过来,等待示下。
战无极眉头一皱,不耐道:“果然女人遇事只会胡搅蛮缠,牙尖嘴利,不识时务!”他微微抬手,似要示意属下强行开路。
但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如玉击冰面,突然从人群中,清晰地传了过来:“给将军让路。”
沫香闻声一愣,立即回头,看到苏漓,惊喜万分,一个“小”字刚刚脱口,便被苏漓挥手制止。
苏漓微微回眸,清冷的眼光越过重重围观的人群,望了眼长龙似的马车之后。露出一个莫名的冷笑。这个战无极,想让她的人让路,很容易,但她倒要看看,这个傲气凌然的骠骑大将军,又要如何赶在她之前,离开此地!
十几辆沉重的马车,在沫香的指挥下,缓缓地逐一挪到一侧。
战无极并未立即起行,而是缓缓将目光定在苏漓的脸上,居高临下,神态傲然,仿佛不可一世。他手下那名武将冷哼一声,得意叫道:“女人办事,真是麻烦得很,非要我们将军亮出名号,早点出来让路不就皆大欢喜?”
苏漓面色平静,淡笑依然,这样盛气凌人的话,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
武将翻身上马,战无极这才收回目光,昂首催动胯下战马,一队人趾高气昂向前开步。
一场闹剧,按说,到此应该落幕了。
围观的人们正欲散去,突然,那队人马停住了。
当乔迁队伍的最后一辆马车也挪开,前方道路正中,赫然现出一队黑甲侍卫!
数十人,整齐划一,分列两队,他们一动不动,犹如一柄随时会出鞘的剑,锐气逼人。中间护着一辆硕大而精致的黑色马车。
当先的武将也看出这并非普通的护卫队,但仍然大声喝道:“前方何人?”
那队黑衣侍卫,没有反应,只齐齐抬眼,数十道冷光如利剑般激射而来,那武将征战沙场,并非没见过世面,但此刻却禁不住浑身一颤,差点从马上滚下来。
战无极心头一凛,只听那车内传出一声漫不经心的冷笑:“怎么?想让本王也给尔等让路?”随着这道深冷的声音响起,车前的黑衣侍卫面容一肃,随即往两旁让开,车帘掀起,一人大步而出。
黑袍金冠,锦衣玉面,气势非凡。
“是镇宁王!”围观之人有人惊叫出声,人群立时哗然,个个都踮起脚尖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