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轻声道:上山,我放心不下,于是上来看看。幸好我来了……”他深深地望着她,眸子里闪过后怕的情绪。
苏漓心轻轻一颤,刻意转开话题,“方才刺客身上发现了锐锋营的标识。阳骁已去查证此人身份。”
东方泽轻叹一声,“你一定希望不是他。”
苏漓低下了头,心事重重。
她的脸色苍白,东方泽心间泛起疼惜,柔声道:“苏苏……你累了,别想太多,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苏漓微怔,不自觉地躺了回去,她确实很疲惫,在阵中几乎耗尽全部的内力,醒来后又跟他说了许多话,此刻已然不支。
东方泽喂她服了一粒清心丹,又仔细地为她盖好锦被。苏漓很快便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来。清晨的阳光跃出云层,万丈光芒洒照聚灵峰顶,美如仙境。室内空荡清静,不知他何时已离去。苏漓心中无端生出一股落寞。暗自抚唇,似乎还能感觉到他唇上火热的温度,她心惊了一分。那瞬间而来的死亡与迷乱气息,让她几近失控。原本以为已经心若止水,却未料从不曾忘情。
苏漓暗暗运气,发现昨天隐隐作痛的心口已好了许多,想来是那清心丹的灵效。
用过午膳,头有些沉,刚想上榻小憩片刻。忽听门外挽心道:“见过四皇子。”
苏漓心中一动,他去查刺客的身份,这么快便来,难道事情已有了眉目?正想着,阳骁已大步进了房来。
他神清气爽,看来心情不错,径直走到软榻边坐下,笑问道:“大白天还睡觉啊?”
苏漓淡淡一笑,不答反问道:“事情查得如何了?”
“那刺客名叫张坚,调到锐锋营已有一年。”阳骁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冷光,“是皇叔手下比较得力的下属。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我定要去向他问个清楚!”
苏漓眼光一沉,不知为何,线索查得如此顺利,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不祥之感。舅父虽然一直主战,为争夺兵权也确有刺杀使者的动机。但他一向做事谨慎小心,按理说上次毒杀阳骁不成,这回若有动作更加不会贸然下手……
这其中到底是何缘故?
“此案事关重大,是要问清楚。”她沉思片刻,发觉阳骁直直地看着她,笑道:“你发什么呆,还不快去查案。”
阳骁眨了眨眼,笑得有几分调皮,“我在等你。”
“等我?”
阳骁凑到她面前,笑眯眯地道:“父皇已经撤除禁令,准许你下山了。”
苏漓诧异道:“哦?为何?”
似乎十分满意她的表情,阳骁得意道:“昨晚我回宫向父皇禀报刺客之事,极力说服他答应让你帮忙查案。你也算是最后一次见到刺客的人,我说尽好话,他总算是点头了。”
苏漓淡淡垂眼,没说话。目前此案舅父嫌疑最大,为何汴皇会同意让她一起查办?莫非他仍不死心,想借此事探明她立场。
阳骁看她半天没有反应,心中有一点点不安,小心地探问道:“怎么了?你不会是不想下山吧?还是……不想帮我?”
“不。”苏漓摇头道:“我与你一同查案没有问题。反而是你,不担心我会徇私?”
“你不会。我认识的阿漓,绝不是那样的人。”他当即收敛嬉笑之色,一脸正色,目光真挚,没有半分敷衍。
苏漓顿时滋味百生。忽然想起,天门客栈她与他定下一年之约时,他也是这样毫不质疑地信赖她。心头微暖,叹道:“谢谢你相信我。”
阳骁双眸顿时如玉生辉,他将她一把拉起来,欣喜道:“事不宜迟,咱们即刻下山去找皇叔!”
萧王府位于汴都城南。
四皇子阳骁忽然不请自来,王府上下一阵忙乱。李管家迎上前去,恭敬道:“见过四皇子殿下。”
阳骁四下打量着,沉声道:“皇叔现在何处?”
李管家为难道:“王爷在书房处理公务,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阳骁不容置疑地冷冷道:“带路!”
李管家迟疑了一分,“这……请四皇子先到花厅用茶,奴才这就去禀报王爷。”
“不必了。”阳骁冷冷道,“去书房!”
李管家无奈只得带路,刚到书房门口,李管家便大声叫道:“王爷,四皇子驾到……”话没说完,阳骁已经大步进了书房。
坐在书桌后的阳震心中一凛,缓缓抬起头来,只见阳骁神色冷峻站在面前,冷冷地看着他。身后那名女子,竟是苏漓!他心一惊,未动声色,锐眸微眯,挥了挥手,李管家当即如蒙大赦,赶忙退出书房。
“四皇子亲自过府,还真是稀客。”阳震淡淡挑眉。
听出他言语中嘲讽之意,阳骁神色一冷,还未开口,阳震却眼光一转,仔细打量一旁苏漓的神色,问道:“阿漓,你怎会在此?”
苏漓上前见礼,轻声回道:“皇上命我协助四皇子同查使者被刺一案。”
阳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又问道:“那你们所为何来?”
阳骁冷笑出声,啪“地一声将那虎头铜牌拍在桌案上,”皇叔可认得此物?“
虎头背面,锐锋营三个字清清楚楚。
阳震目光登时一变,将虎头铜牌拿在手中细看,锐利问道:”虎头令乃锐锋营将士独有标识,何以会在你手上?“他神色俱厉,隐有质问之意。
阳骁见他仿佛浑然不知的模样,顿时怒气上涌,却极力压下,硬声说道:”昨日我在皇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