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天空中万点金芒穿透薄薄的云层,映照在定国皇宫朱红的宫墙上,碧瓦流光,绚丽夺目。
苏漓站在仪华宫主殿内,她白衣胜雪,眸光清亮,气定神闲,光华无双。身后宫门沉肃,晴空万里。一左一右两位男子,长身玉立,一个青衫磊落,清俊孤傲;一个蓝袍大眼,俊朗刚毅。
殿内外的宫女侍卫一派肃穆,却仍然有人悄悄地朝这三位气质非凡的人不住地打望。
苏漓轻咳一声,抬眼朝主位上的人望去。
端坐在主位上的定国皇后约莫四十出头,贵雅端庄,雍容秀丽,但脸色颇为憔悴。站在她身旁的女子,乃北平候之女霍小蛮。五官明媚,肌肤胜雪,绝对称得上美人二字,只是那神色间毫无遮掩的骄矜与刁蛮,顿时令这张脸失了几分颜色。她正拿出一个玉佩呈给皇后。
“皇后娘娘请过目。”
那块玉佩之上九爪蟠龙穿云踏雾,雕刻得栩栩如生,皇后一见此玉,震惊失色,一把抓过玉佩,颤声叫道:“昶儿的蟠龙玉佩!”
“正是!这玉佩是蛮儿在那女子身上发现的。她一定跟太子失踪有关!”
皇后慈祥亲和的目光倏然凌厉,扫向堂下女子,“你是何人?太子的贴身玉佩怎会在你手中?”
苏漓见她眉眼之间与郎昶有几分相似,想来应是郎昶的生母。她皱了皱眉,暗自沉吟。
一月前她在汴国得知郎昶失踪,便带着四使自辽城一路查探直至定国,几乎调动了沉门全部力量,仍然寻获不到半点线索,一行人仿佛就此凭空消失了!无奈之下,苏漓决定兵分两路,项离挽心率领门人继续留在边界查找线索,而她与江元秦恒则直往定都,探听消息。哪知在市集上遇到这位刁蛮小姐,看到她身上带着郎昶的玉佩,不由分说便要将他们一行人抓进宫中。苏漓立刻将计就计,借此进宫,进一步查探。
此刻皇后凤颜色变,苏漓心间微沉,施礼回道:“民女苏漓,一年前与太子殿下于晟国结识,几番相交颇为投契,殿下回国之前,将这玉佩赠予民女诚意相邀,他日若有机会来定国再见。”
“你的意思是,这玉佩是太子亲手送你的?”皇后惊疑不定,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苏漓答道:“确是如此。民女此行,也正是为履行当日与太子之约……”
“一派胡言!”皇后突然站了起来,严厉道:“你可知这玉佩对于太子的意义?”
苏漓皱眉道:“民女不知,太子未曾提过。”
皇后怒道:“那本宫现在就告诉你,这蟠龙玉佩乃我皇家信物,更是定国历代太子身份的象征!太子一向行止严谨,岂会轻易将这般重要之物相赠与人?”
苏漓怔住,她只当这玉佩是朗昶的随身信物,却没料到竟是太子身份的象征!那……十九年前的定国太子,当时也是这块玉佩的主人?!
苏漓内心一震,手指下意识地抚上怀中的画像,那画像上的蟠龙印章时时提醒着她身世的线索。她抬起头道:“民女不知此玉如此重要,也不知太子为何以此玉相赠,但若能让民女见皇上一面,或许会有答案。”
“你要见皇上?”皇后惊愕地看着她。
霍小蛮立刻道:“皇后娘娘不要信她,这个女人会武功的,太子哥哥一定就在他们手上!说不定她这次来,正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要刺杀皇上也说不定,皇上现在本来就病重,万一……”
“住口!”一听到皇帝重病,皇后脸色急变,厉声打断。
苏漓的心立刻沉了下去,朗昶果然还未回宫,定国皇帝病重,想来皇后为了安定民心,对外隐瞒了这些消息,难怪他们在定都城里什么都打听不到。如今这个消息被她知晓,即便皇后相信她与朗昶失踪无关,恐怕也不会轻易放她走。皇后戒心已生……要想求见皇帝,只怕难以如愿……
身后的秦恒见势不妙,低声道:“门主!情况不太妙,不如先撤……再作打算。”
苏漓微微点头,对着皇后施礼道:“既然太子不在宫中,请容民女先行告退。”
“站住!”皇后沉声喝道。
门外的侍卫应声堵在了门口,拦住三人去路。
皇后沉声怒道:“你把本宫这里当成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苏漓淡淡笑道:“民女不敢。民女与太子相交甚笃,此番持信物前来,原本只是履行当年之约。没想到会令皇后娘娘误会。在下并无任何恶意,如若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见谅,准我三人离开。他日待太子回宫,民女定当亲自向太子赔罪。”
皇后坐了回去,冷冷道:“本宫看你气质不俗,不似大恶之人。只要你老实交代,本宫自然不会为难你。但你若不识抬举,存心欺骗本宫,本宫定不轻饶!”
苏漓叹气道:“昔日太子常与民女说起娘娘,说您母仪天下,德高贤淑,民女深为敬重。但这件事,民女对娘娘所说的话,绝无半句虚言。还望娘娘明查。切勿动怒。”
霍小蛮叫道:“太子哥哥失踪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查不到。你身上有太子的信物,最有可疑!娘娘千万不要听信她巧言令色!”
皇后眉宇间疑虑重重,万般为难。
苏漓皱眉道:“若是皇后娘娘不信,民女还有个请求,或证一二。”
皇后疑道:“你想做什么?”
苏漓上前一步:“民女斗胆,想求见皇上一面。民女与太子有个约定,见了皇上,就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