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尔都一听有人认识他,连忙点头称是,面前伫立的黑袍男子气势凌人,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可他自来到晟都,并未见过此人,不由疑声道:“你是……”
东方泽上前几步,拱手道:“在下东方泽,久闻汴国第一将忽尔都将军大名。不知大人何事如此急切?”
忽尔都心中也是一惊,想不到眼前这位年轻俊美的男子,竟然就是晟国赫赫有名的镇宁王!稳住焦急的情绪,他面色一正,回敬了汴国特有的礼节,方道:“有个女人,在棺材里,是我要找的。”方才速穆赶到,提醒自己将棺材铺里仔细查过,却一无所获,最后醒悟到那女子极可能藏身被抬走的棺木中,便一路追了过来。
东方泽眼光一跳,棺材里有人……他早已察觉,本以为是那几人故弄玄虚,却没想到会与汴国使节有关。忽尔都武功高强,天下闻名,若是放他出城追上去……只怕会扰乱自己的计划。
东方泽心中一动,微笑道:“京都地域宽广,大人初来乍到,想必也不熟悉,不如本王陪您去把人找回如何?”
忽尔都喜形于色,心里甚是感激东方泽,晟国语言他学得不精,多亏身边有个速穆时常帮忙翻译。糟糕!这一通狂追,早不知道把速穆丢哪去了!眼下找人要紧,一时半刻也顾不上他,只得紧随东方泽身后上了马车,向城外十里坡驶去。
其实这段路程并不算远,快马加鞭不多会儿便能追上那几人,但东方泽似乎并不急于赶路,斜倚在舒适的软垫之上,与汴国这位使节轻松闲话,言谈中对汴国的风土人情表现出浓厚兴趣。
忽尔都心里记挂那逃走的女子,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显得心不在焉。
东方泽笑道:“将军是汴国第一名将,想必见多识广。本王听闻贵国有一种非常名贵的植物叫情花……”
听到“情花”二字,忽尔都脸色忽地一变,冷冷地盯着他,沉默半晌只说了一句:“本国有规定,情花非皇室中人,不可见,忽尔都自然也没见过……”
东方泽微微一笑:“本王素日无事,喜欢研究些奇花异草,据说这情花剧毒无比,花既为毒也为解药,所以很奇特。居然连将军也没有见过,可惜可惜!”
忽尔都动了动嘴,却没有再说话,脸色却明显不太好看。
东方泽识趣地不再追问,心却莫名沉了下去。情花,非汴国皇族难以接触,那浴池中的女子……究竟是何身份?
车内气氛沉默,似乎随着缓缓停下的车轮,一起凝住。
东方泽心神一敛,伸手将车帘挑起,夜幕已将十里坡笼罩,数十丈外的城隍庙内灯火初上,隐约可见殿内人影晃动。
忽尔都问道:“在那里?”
东方泽轻轻点头。
“那还等什么?”
“使节大人不要着急,还请稍待片刻。”
忽尔都不知道东方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耐下性子等着。约莫过了一刻钟,仍是不见他有何动作,心中又焦急起来,那女子狡猾如狐,若是一不小心在眼皮子底下跟丢,那可真是前功尽弃。
性直的使节大人心意已决,身形展动,直飞出车外丈外,东方泽脸色立时一变,竟没有伸手抓他。
殿内等候接应的众人眼前一花,不及反应,停放在殿中央棺木的棺盖瞬间被掀开。
苏漓心知不妙,她藏在棺中多时不出一声,很难不被这几人将她当成探子!心思飞转,她迅速地闭上眼睛。
棺材里居然躺着一个清丽绝俗的美人!那几名抬棺的人俱是一愣,随后脸色大变,其中一人厉声叫道:“你是什么人?!”
似是被那声音惊醒,苏漓睁开眼,缓缓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秀眉微蹙,双目迷蒙如初醒,神色疑惑地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众人皆怔,厉喝之人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等反应,一时也拿不准该怎样处理她。此时,忽尔都已至面前,苏漓惊讶叫道:“忽尔都大人?您怎么也在这里?难道,这就是您所说的有趣的地方?”
抬棺之人目光顿时凌厉如刀,皆朝忽尔都看去。
忽尔都面色一沉,知道她在转移目标,也不辩解,直接大步上前,就要抓她!
苏漓赶在他手到之前,迅速跳出棺木,往抬棺之人身后边退边笑道:“这里偏僻荒凉,实在看不出哪里有趣,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抬棺之人沉声一喝,飞快拦住了苏漓去路。
苏漓回头看向忽尔都,仿若惊恐地惊道:“大人救我!”
忽尔都面部肌肉微微抽搐,身形电闪,抓住她的肩头,就要带她离去。抬棺之人再无迟疑,刷地一声纷纷拔出刀来,呼呼地往忽尔都招呼过去!
果然苏漓所料不差,这些人的武功,竟然都不俗,显然并非普通脚夫!
忽尔都浓眉一皱,只得松开苏漓,专心对付那几个合攻。苏漓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正要趁机离开。谁知那忽尔都身手极快,转眼间已将几人打倒在地,追上前来又是一探手便抓住了苏漓的手臂!
好个汴国第一名将,果然名不虚传!苏漓银牙暗咬,难不成今日被迫要动武?口中厉声叫道:“放手!”
忽尔都脸色铁青,“不放!跟我走!”
苏漓眉头紧皱,忽听门外有人笑道:“身为汴国使节,忽尔都将军这样欺负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可真是有失身份!”
这道声音,犹如风过笙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