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顿时叫众人心中均是一震,皇后这话分明是在质疑东方泽查案的动机!毕竟黎苏被杀一事,破坏了两王联姻,最大得益者便是他!而东方濯在选夫宴上也曾说过,自己有难,东方泽不落井下石便是好的,还能平白无故这么积极的调查黎苏一案?只怕这其中另有内情!
果然,皇帝的眼光顿时凌厉了几分,灼灼看向下首沉稳静立的东方泽。
东方泽面无表情,深邃的眼中冷光一闪而逝,似乎早就猜到皇后会提出质疑。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统统投到苏漓身上,盯着看她怎样回答如此棘手的问题。
苏漓心底一沉,皇后先是一言不发,而后开口短短几句话,便将矛头转向了自己与东方泽!是在暗示他两人为翻案造假串供?还是在暗讽东方泽是幕后真凶,企图栽赃加害?她心中暗自冷笑,不疾不徐平静回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白绢一事,另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哦?有何隐情?”皇后眼光微沉。
苏漓道:“镇宁王数月前剿灭沉门一事,众所皆知。只因王爷在此事之前,曾数次被沉门杀手伏击暗杀!”
殿上群臣纷纷倒吸一口冷气,这沉门当真是胆大之极,当朝皇子与亲王郡主也敢下手?!
皇帝顿时喝道:“此话当真?!泽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方泽缓步出列,沉声回道:“回禀父皇,明曦郡主所言句句属实。数月之前,母妃薨逝,儿臣外出散心,在澜沧江第一次遭遇沉门伏击,幸有母妃在天之灵庇佑,儿臣死里逃生。此后沉门多次派出杀手进行暗杀,均被儿臣识破逃过。其中一次,二皇兄也在当场,可以为儿臣作证。”
帝后二人闻言心中顿时一惊,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东方濯。
望月湖游船遇刺一幕惊心动魄,他又怎么会忘?东方濯点头道:“确有其事,那次三名杀手武功高强,我们兄弟二人合力才将对方击退,最后被他们侥幸逃脱!”
东方泽继续又道:“后来儿臣发觉贴身侍卫里,早就混进了沉门的奸细,所以沉门会对儿臣的行踪了如指掌!儿臣设计将此人真面目揭开,他就是此案杀害明玉郡主的杀手魏述!”
这可真是太巧了,众人哗然。帝后又是一惊,皇帝紧紧盯着东方泽追问道:“然后如何?”
“而后借由魏述,儿臣寻到沉门总部,将他们一网成擒!这白绢,正是从魏述房间里搜出,魏述乃是沉门四大杀手之一,最明显特征便是他惯用左手剑,而明玉郡主托梦于明曦郡主,也曾提到这点关键之处。儿臣与明曦郡主曾仔细核对其中细节,种种迹象均表明魏述便是杀害明玉郡主的真凶!”东方泽简明扼要,一口气将所有道出,最终又将话题转回到杀手身上。
“那这白绢上,可有发现刺杀你的幕后真凶?”皇帝目光阴鸷,低沉的语气中充满了暴风雨前的气息。
东方泽缓缓抬头,“回禀父皇……”他状似无意地将眼一转,淡扫过那已将精神紧绷至极,却又强自维持冷静的人,忽而冷笑道:“儿臣没有查到。当日沉门覆灭之时,沉门门主曾说过,即便找到证据,儿臣也不会有答案。想必正因为这些暗语,并非我晟国人可以轻易解密,所以幕后主使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苏漓眼光一动,立即道:“镇宁王所言极是,这次四皇子阳骁能为此案解密,也是十分意外,若不是他凑巧看到这块白绢,发现这图形乃是汴国一种极为罕见的文字图形,才心中起疑,又向明曦详细询问白绢来历,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答案。只是,结果的确出乎意料。”
玉玲珑一听,不禁浑身发抖,皇后言语之中,虽然极力为自己开脱,可最终这问题还是绕回到自己身上。
皇后发觉到她抓着自己衣裙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显然是内心害怕到极点,不由也有些心烦意乱,她一直怀疑东方泽才是幕后主使,想不到借此又将他被暗杀一事扯了出来。
可是不问,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皇后将心一横,又沉声道:“那秘册呢?阳骁最终解密的关键证物又从何而来?”
苏漓平静回道:“沉门与汴国圣女教有莫大的关系,其中曲折,四皇子也略知一二。据闻沉门门主乃是圣女教叛徒,教中人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后查到沉门中时,恰巧镇宁王大肆进攻沉门,圣女教圣使便得到了这本秘册。那圣使也受了重伤,逃往汴国时遇到了四皇子,秘册便落到四皇子阳骁手中。四皇子见秘册居然是以汴国皇室秘语记录,所记的事件极为奇怪,只有代号和一个姓名,因此便留了心。那日在天门,四皇子在明曦这里看到了白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杀手白绢与秘册结合,就是最终的答案!”
两样关键证据来历都已说明,似乎再无质疑之处。众人心里都明白的很,阳骁堂堂一国皇子,若不是证据确凿,显然也不会亲笔书写证明,还盖上象征身份的印章作保。
这事,想要为玉玲珑解释清楚还真是相当棘手。
情况一时陷入沉默,皇后显然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眼见母后不依不饶的询问半天,东方濯再压抑不住激愤的心情,恨声道:“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问的?现在就将这贱人推出去砍了也解不了本王心头之恨!”他赤红双眼一瞪,大步上前就要去捉玉玲珑!
皇后一惊,大声喝道:“濯儿!你冷静